“我就是好奇，按理说林新禄当时是上门女婿，应该也算是定国公府的人吧？那为何定国公府上下，包括那些和定国公没有多大干系，只是在定国公府当差的下人都无一幸免，可林新禄那个真正的定国公府的人，却是安然无虞呢？”
“甚至还在三年里一路高升，官拜丞相……连心姐姐，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是挺奇怪的。
连心点点头，把自己连日来所得到的消息全都说给昔年听。
屋子里很安静，只余下连心清越的说话声以及昔年时不时带着好奇的问话声。
“沁烛，你说小姐和连心姐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为什么我感觉每次连心姐姐出现，小姐都会找借口把我们俩给赶出来，不让我们进屋去一道听？”
连翘拿着瓜子靠着廊下的柱子，一面嗑瓜子一面和沁烛闲话。
沁烛眯眼笑起来，道：“可能是吧。不过连心姐姐以前是跟在老太太身边的，人长得好看不说还会武功，可比你我要强多了呢，小姐更喜欢和连心姐姐说小秘密也是正常的吧。”
知道沁烛说的是事实，连翘只得撇了撇嘴，闷头嗑瓜子去了。
不多时，干净的地面上就是一堆瓜子壳。
“连翘姐姐，你小心着些，这可是我才扫干净的。要是待会儿小姐出来看到这里这么脏乱，该罚你我了。”
沁烛说着就要去拿笤帚和簸箕过来扫瓜子壳，连翘却喊住她。
“嗳，先别着急啊，我这不是还有一些瓜子吗？来来来，你也来吃点，吃完了咱们再一起收拾。”
“小姐和连心姐姐哪次说话不是说很久，你就别担心了，我们把瓜子吃完了再把地给扫了，兴许小姐和连心姐姐还在里面呢。”
“这段时间你老是神出鬼没的，我也好久没和你唠嗑了，都说择日不如撞日，那不如就趁现在的功夫我们来说说呗。”
听着连翘吐出来的一连串夹杂着江州话和京城音的话，沁烛就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连翘姐姐，你这些都是上哪儿去学的？好像这里的人说的话啊，哈哈哈……”
连翘得意的抬高下巴，道：“像吧？我跟你说，不是我自夸，这也就是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京城话。要是换了别人，远的不说，就说你吧，跟我一道来的，出去的时候还比我多，你说两句京城话来听听？”
“让我看看像不像他们京城人说的。”
沁烛自知自己不会，说出来也就只会徒增笑料，干脆摆了摆手，推脱道：“不行不行，连翘姐姐，你说得对，你就是聪明，不像我，笨手笨脚的。”
“要不是小姐不嫌弃，我到现在还在书家做着一个粗使丫头的活儿呢，哪里有这样的福分？”
连翘倒也没有为难她，只是把手心里的瓜子往沁烛面前递了递，道：“喏，嗑瓜子，冬天最适合的就是和小姐妹待在一起嗑着瓜子说着闲话了。”
沁烛闻言又是一笑，也不和连翘客气，拿起瓜子就开始咔嚓咔嚓的嗑了起来。
“沁烛，我这几天一直想问你，你都在瞎忙活什么呢？”
“哦对了，小姐也在问，你这丫头，我可得提醒你啊，小姐待我们已经很好了，你要是另寻了更好的人家，可得等我找到一个合适的能够顶你的人再走啊，万不能学那些没心肝的，一时兴起想起来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你要是这样，不只是小姐，就连我都会想要打你的。”
这都说到哪儿去了？
沁烛无奈，心里旋即又涌上深深的不安，抿着唇朝紧闭的屋门望了一眼，而后凑到连翘身边，问道：“连翘姐姐，小姐真的在问啊？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是小姐同你说的还是你自己……”
“当然是我自己说的。”连翘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小姐成日里会关心这些？小姐只是看你这几日老是不在府上，就多问了两句。”
“那小姐可是有说什么？”沁烛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那倒是没有，不过你要是真有那个打算，你得早些和小姐说清楚。小姐是个明事理的，你好好和小姐说，指不定小姐还会多赏赐你一些银子什么的呢！”
怎么又说到她要走的事情上去了？
沁烛皱着眉头，辩解道：“我不是要走，我这几日出府是去……去……”
“去做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呀。”连翘道，“沁烛，你要是说不出来，那就是去找更好的人家了。”
“我知道，也理解你的这个心思。书家在这遍地都是达官显贵的人家里根本算不上什么，虽说咱们是个做丫头的，可丫头也有前程啊。”
“就说这在商户家做一等丫头，那肯定也是比不得那些在做大官府上做粗使丫头的，我都知道。”
连翘一副“你那些小心思，我都清楚着呢”的表情。
“连翘姐姐，不是……我都说了不是。”沁烛急道，“你别在小姐跟前儿乱说。小姐待我这般好，我才不会弃了小姐另外去找呢，我就要一辈子待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
“连翘姐姐你不要乱说话……”
鲜少看到沁烛会这般一个劲儿的和她反着说，连翘一时惊奇，忙盯着沁烛的脸看，看得沁烛面色一红，旋即害羞的低下了头，咬着唇语气弱弱的问道：“连翘姐姐，你在看什么？”
“啊……我就是想看看乖巧听话的沁烛是不是被什么人给掉包了，现在竟然都知道和我对着干了，看来你这段时间常常溜出府去，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学到嘛。”
这话说得可真是让人难为情。
沁烛把头埋得更低。
“好了，就是跟你闹着玩儿的，快把头抬起来吧。要是被小姐看到了，又该说我在欺负你了。”
连翘很是嫌弃的瞥了一眼沁烛，说道。
沁烛慢慢抬起头，还未看清连翘的脸，就又听得连翘问道：“嗳沁烛，你跟我说实话，真不是在背着小姐找别家啊？”
“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