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不傻，纯狐翩翩也不傻。
白灵见这什么明小侯爷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实话，就料想到这件事并不是简单的风流小侯爷一时见色起意，而是有预谋的。
纯狐翩翩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既然这位小侯爷声称没有强掳我青丘狐族的女子，那等月将军将人带出来之后好好质证，还所有人一个真相。头顶上有天道真言，这边上也有不少亲眼目睹的此事的万灵族子民，必然不会冤枉小侯爷分毫。”折笛适时道。
白灵：“……”
事情已经没有转寰的余地了。
折笛说的很准，不大一会儿，两个侍女就出来了，她们模样有些狼狈，被府中的侍女搀扶着，脸上满是泪水。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们中了迷神散。
两个侍女看到纯狐翩翩，挣脱搀扶她们的侍女，一齐跪下：“帝君。”
她们虽然服下了解药，但是迷神散的药力还没有这么快褪去。
纯狐翩翩皱眉，亲自扶起她们：“别怕，告诉本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本君为你们做主。”
左边的黄衣侍女抹了脸上的泪，整了整衣衫，才道：“谢帝君。”
黄衣侍女道了谢，也看了白灵一眼，朝白灵敛衽，半躬着身：“也请圣主听小女子分辨，小女子敢以天道起誓，如有半字虚言和隐瞒，将永堕无间炼狱，万劫不复。”
一道闷雷滚过，代表誓言成立。
天道誓言之下，无人能违背。
白灵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明小侯爷一声不敢坑，头低得更下了。
纯狐翩翩看着白灵，目光扫了一眼外围观看的万灵族人。
万灵族的人大部分都在看好戏一样，没有丝毫担忧，更没有一丝愧怍，更多的是无所谓。
这个无所谓可能是他们根植于内心的仇恨，让他们乐意见到青丘狐族的人被欺凌，甚至代入欺凌者的角色；也可能是万灵族内大部分的女子并没有什么尊严地位，强抢民女的事情太常见了，若非被强抢的是青丘狐族的人，只怕什么浪花都掀不起来。
黄衣侍女一脸愤怒，却极力克制着：“今日我和小雅一起出去玩，听说青蘅街有家铺子里卖的画眉的螺黛极好，我们便一起去了。我们找了半个时辰才找到那家店，店老板看我们不是青丘狐族的人，便不肯卖给我们，说我们青丘狐族的女子都是，都是骚狐狸，说帝君……”
黄衣侍女越说越气，眼泪不自禁地往下掉。
“说本君什么？”纯狐翩翩一副很好奇的模样。
黄衣侍女还是很尊敬纯狐翩翩的，抽噎着：“帝君，我，我说不出来，那些话太难听了！我和小雅姐很生气，东西不卖就不卖，这样侮辱人算什么？我和小雅姐就和店主理论，让店主道歉，店主不肯，我们就吵起来了。后来这位小侯爷就来了，硬说是我们在惹事，要将我们带去见官。我们一想见官也行，万灵族总不至于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可是，我们一时大意，就中了迷神散，灵力使不出来，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黄衣侍女说完，依旧晴空朗朗，没有劫雷降下，证明她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属实。
“帝君，其实我们知道您来了。”在一边的名唤小雅的侍女补充，“因为他们刚刚想要杀了我们，驱散魂魄，来个死无对证，要不是折笛先生怕我们遇到危险，每个做事的姐妹都给了一个仙灵引，我们怕是已经化为灰烬了。帝君，我们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小雅性子柔顺，不似黄衣侍女这样泼辣火爆，说完这些话，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纯狐翩翩脸色也很难看了。
“小璃，你不必顾忌本君的颜面，你刚刚说那什么店主是如何说本君的？你转述一下，让圣主看看万灵族的子民的素质。”
小璃是黄衣侍女的名字。
黄衣侍女一脸气怒：“他的话太难听了，我怕污了帝君的耳朵。帝君，属下僭越了。他骂帝君以色侍人，靠着美色来拉拢神尊，说帝君是人尽可夫的风尘女子。”
黄衣侍女的话已经尽可能美化了原话，但是意思是一模一样的。
纯狐翩翩还没有发怒，君怀青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圣主，本座是这么给人污蔑嘲弄的？本座的未婚妻子，青丘狐族的帝君也是你治下这些不三不四的杂碎能非议的？”
白灵无可辩驳，只是狠狠剜了跪伏在地上的众人一眼：“请帝君和神尊息怒，本君会给帝君和神尊一个满意的答复。”
纯狐翩翩看了一眼白灵：“请圣主谨记今日之承诺，还有青丘狐族的医官一事，也希望圣主记在心头上。这万灵族，青丘狐族是待不得了。折笛，通知所有人，即刻回程，通知临渊，备战。”
白灵只感觉头大如斗。
连忙拦下纯狐翩翩：“帝君且慢。”
纯狐翩翩笑容有些凉薄：“圣主这是为何？”
“每个神族内总会有些不愉快的声音，万灵族绝对没有不欢迎帝君的意思。”白灵现在的局面完全被动，但是，她还是不肯放弃，极力挽救，因为一旦让纯狐翩翩离开了万灵族，之后的事情只会越来越麻烦。
纯狐翩翩轻笑，目光扫了一圈：“圣主您睁开眼看看，方才本君说离开万灵族，可有不少人喜不自禁。您身居高位的时间太久，已经忘了您的子民是怎么的想的。”
白灵凌厉的目光一扫，那些人迅速低下头。
纯狐翩翩叹息一声：“本君抱着极大的诚意而来，想和圣主商量对抗魔族的事宜，然现在这情况，本君委实咽不下这口气。那就遵照盟约上协定的，更进一步的合作还是免了。”
“此事是本座的责任，未能保护青丘狐族的两位姑娘，我在这里给两位姑娘配个不是，此事所有的涉案人等，本座必定严惩不贷。”白灵郑重承诺，“本座觉得青丘狐族和万灵族，还是有合作的必要，我相信这个合作之事，必然会使两族受益匪浅。”
纯狐翩翩目光微冷：“以圣主对于万灵族的掌控程度，于青丘狐族而言，风险太大，并不合算。折笛，你还愣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