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群越来越近。
城墙外部的灯光和瞄准器已经全部关闭，从外向里看，整座基地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防卫部的人忙中有序的进行监测，免得有丧尸闯到射程之内，触发机关。
尸群开始经过，声势浩大的迁徙，连地面都似乎在为之震颤，浓重的腥风扑面而来，森纱扶着护栏呕了一声。
春寒夜立刻扶着她。
森纱一手格开他，说道：“我有点不舒服，先下去了。”
春寒夜不让她走：“难得来一次，看到头吧。”
“这有什么好看的？”森纱有点生气了，“大半夜把我挖出来看丧尸，你可真有意思。要看你自己看，我要回去了。”
突然，春寒夜抓住她的手臂，脸上显出了阴沉的神色。
森纱想挣脱，但是发现自己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就算是没睡好也不该使不出力气，森纱背靠在着护栏，等着春寒夜：“你对我做了什么！”
“咖啡好喝吗？”
“你……”
真是防不胜防！
“如果知道你只喝一口，就加大药量了，费这么长时间才见效，”春寒夜把她抱在怀里，深深的吸了口气，“我都等的不耐烦了。”
森纱伸手就拔他腰上的枪。
但是咖啡里的药让她精神倦怠，行动迟缓，春寒夜察觉到她的意图，直接身手一推，把她从护栏里推出去了！
森纱惊叫一声，抓住护栏，整个人都悬在城墙外。
保护基地的城墙少说也有几十米高，外围无法攀爬，只有一些枪炮的射击口，森纱这个样子是不可能在下落中攀住枪口的。
如果现在从外墙掉下去，几乎就是必死无疑了！
她仰头看着春寒夜，牙齿咬的咯咯响——
“是你！那个下令杀害森家佣兵团的的人，是你！”
春寒夜一手温柔的罩在她抓着护栏的那只手上：“亲爱的，不要怪我，我怎么知道，你会活下来呢？”
“你敢杀我？我是云月夏的女儿！”
“哈哈……等你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谁还知道你是云月夏的女儿呢？到时候，我会找个听话的好姑娘，你的位置，就让给她坐吧。”
“你连初代疫苗的配方都不要了？”
听到这句话，春寒夜皱皱眉：“你少危言耸听，配方你留在小公馆了。”
森纱“呵”的笑了一声：“那你找到了吗？”
春寒夜正好接了个电话。
手下告诉他，翻遍森纱的房间也没找到钢笔。
挂掉电话后，他的脸色很难看：“你把配方放哪儿了？”
“你以为让我穿没有口袋的衣服，我就带不了了？”
这时，一阵大风刮过，森纱的裙摆轻盈飞扬，露出了绑在小腿上的那支钢笔。
春寒夜怔了一瞬，然后恨恨的说：“你把配方给我，我就拉你上来。”
森纱用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说道：“好啊，给你，你到地狱里去拿吧！”
说着，她身体猛地往下一坠，春寒夜赶紧拉住护栏：“疯子！要死你自己去死！别想拉我给你陪葬！”
森纱冷笑起来：“谁要给你陪葬，你自己死去吧！”
春寒夜一愣，就见垂直向下的森纱好像飞了起来，再仔细一看，她踩在一根几乎看不见的钢琴线上。
大意了！
春寒夜用力甩开她，转身就跑！
森纱一改刚才的颓势，一双眼睛锋利如刀，她踩在护栏上，弹指射出一条钢琴线。
线穿过春寒夜的肩膀，疼得他一个趔趄跪在地上，钢琴线在他体内拐了个弯，勾住一边的锁骨。
春寒夜拔刀就要割断钢琴线，但是摸了个空，森纱轻轻巧巧的落地，舞着手上的短刀：“你在找这个吗？”
春寒夜脑子里只剩一句话——
大势已去。
森纱走到他跟前，一脚踩在他肩膀上，冷冰冰的问道：“说！为什么要杀佣兵团！”
春寒夜被她踩在地上，竟是动弹不得，只有喘气的份儿。
他抓着护栏，扭头看着她：“你休想知道……”
森纱用力往下踏了一脚。
春寒夜惨叫一声。
但是被亡灵的呢喃给淹没了。
森纱踩折了他的一边手臂。
春寒夜过去占上风，都是在算计森纱的前提下，一旦真刀真枪的对上，他发现自己连逃生的机会都很渺茫。
森纱是铁了心要给佣兵团报仇的，之所以来到这里，也是因为早就盯上了春寒夜，那一通打给春华锦的电话，就是出自他之手。
如今，就算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动手也无所谓了。
她先宰了春寒夜，再去弄死春华锦，然后，那天谁动了手，开了炮，她会一个一个找出来，然后一个一个送他们上西天。
原本春寒夜是打算在今晚杀了森纱，拿到配方的，想不到反被她将了一军。
他还有大把的青春和大好的未来，可不想这么窝窝囊囊的死了！
所以他痛过之后，开始后怕的求饶：“森纱！有话好说！好说……我让你平平安安的离开这儿，以后再也不会找你麻烦了……你忘了我……”
森纱不为所动的踩折他另一只手：“你下令屠杀佣兵团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也不想死？”
春寒夜惨叫不已，都疼哭了。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春家内斗再厉害，有春羡文在，对手也不至于要他的命。
但森纱不一样，她跟春家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脚下的春寒夜是生是死，全在她一念之间。
而她，想要他死。
看到他两条胳膊不正常的扭着，森纱把他拖起来，按在护栏上。
就在两分钟前，被按在这儿的还是她。
春寒夜看着不远处的尸群，还有高高的围墙，只能不停的摇头：“不，森纱，还有商量的余地……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别这样……”
可惜，大半夜，是他自己把自己害死的。
推他下去之前，森纱卸了他的下巴，免得他大喊大叫，把尸群引来。
然后，在他惊恐哀求的注视下，森纱将他往外一推——
只听“呼”的一声，春寒夜顺利的下去了。
之后，他就像一只面口袋一样，“噗”的砸在地上。
从几十米的围墙上摔下去，不死也残，反正她出气了。
只是夜晚能见度太低，没能见到春寒夜死相痛苦的样子，有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