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短的时间里，李存勖便做了决断：继续问下去！
事已至此，想要遮掩什么已经是不可能，没得还让寒月上人讥笑自己小家子气。倒不如大大方方揭开盖子，若真是木啸有什么勾当不为国法家法所容，秉公处置便是，也好让寒月上人看看河东的气象。
想到这里，李存勖格格一笑，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冷意：“那你倒是说说，你都做了什么。”
木啸既然已经开了头，便不再遮遮掩掩，道：“回殿下，属下从宣武镇买了军械！”
李存勖脸上挂了寒霜：“从宣武镇买了军械？拿什么买的？铜钱？银子？还是拿军马换的？”
此时李存勖心里已经开了锅。前些日子在汴梁便得知晋梁之间有一条底下的军械走私通道，他便联想到，河东自然也会有不少军官牵涉其中。若是认真查究起来，不知道多少颗脑袋要落地。只是没想到，第一个浮出水面的黑的那个军官，居然就是木啸。
对晋王府来说，这可是更大的丑事。
一位受晋王恩惠多年的中级军官，居然倒卖军马走私军械，那要是传扬出去···
李存勖打定主意，若是这家伙真的拿军马换了大梁的军械，就立刻将他毙于当场。剩下的事情，交给谍子房去查。就算查起来费力些，也不能留这么一个活口。
要的就是死无对证！
但木啸接下来的话让李存勖松了一口气：“殿下明鉴，属下虽然糊涂，可也知道军马的金贵，万万不敢拿军马做交易的。属下买宣武军械，用的···用的是军府资费。”
李存勖奇道：“你要买宣武的军械，无非是觉得宜阳有铁矿，打造的军械品质上佳，可走私过来的军械，价格也便宜不了。折冲府的军费，一年下来拢共也就那么点。去掉人吃马喂，你又能剩下几个钱？说来说去，还不是贪赃枉法了？”
木啸又磕了个头，道：“殿下说得是！这几年战事不断，咱们军中的器械，都是优先紧着各镇野战之兵。能配给折冲府的，要么是军中淘汰下来的旧物，要么是民间商号虚应差事打造的三流货色。可新兵整训，拿那些破烂货，是练不出真本领的。属下看着着急，便动了歪脑筋。除了在军费里省出一口之外，也在汾州向商号借债。自然，不敢和那些商号说是买宣武的军械，只说是用于军资···”
李存勖打断道：“你就没想过，借来的钱，还要不要还？”
木啸苦着脸道：“这便是属下被婆娘拿住的短处了。因军府长史陆大伟精于理财，属下便将军费和借来的钱交由他打理生利，以便将来能有钱还债。谁料那厮与我婆娘勾搭到一处，不但要从中吃一份，还要我答应她二人做长久夫妻···否则，就将这些年我购买宣武军械的账目交到王府。属下不是畏罪怕死，只是怕给王爷丢脸，这便、这便···”
李存勖叹道：“怕给王爷丢脸？你现在丢的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