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有一条你说错了。”
纪行淮愣怔，仔细将自己的推理又回忆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姑姑是说？”
“西梁九殿下留下来的原因并不是安和，”木宛道，“正如你所说，他留下来的原因有很多，但归根结底，留下来，他才能够得到更大的利益。”
“可这样，”纪行淮还是不太理解，“西梁不就很吃亏吗？”
有魏远在大夏西梁近期内不可能做出任何重大部署，西梁确实很亏。
“果然，”木宛唇角的弧度终于有了真实的感觉，拉起小皇子的手向离开的方向走，“即使刚刚分析得再厉害，阿淮还是一个小孩子呢。”
“......姑姑？”纪行淮满头雾水，不知道木宛为什么又开始攻击他的年龄。
燕许蓉跟上来，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对小殿下微笑道：“小殿下还小，不能理解西梁九皇子的利益并不一定是西梁的利益这样的事。”
“......这样啊。”纪行淮的声音轻轻的，眸光一闪，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
翰林院给事中的问题在纪行淮给燕许蓉分析清楚利害之后已经很好解决了，最起码木宛不用担心自家闺密傻不愣登地去跳火坑——虽然燕许蓉一直很聪明，但在阮给事中这件事上果然还是难得糊涂。
木宛现在又头疼另一个问题了。
“你确定？丞相府的中馈是二姨娘在管，我可没办法给你添额外的月钱哦。”
暮云灰劲装已经改成了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丞相府的侍女装，还是级别不低的那种，薛琳好奇地拨弄了一下蘅芜苑陈设巧件的博古架，漫不经心道：“月钱倒是无所谓，只要你能提供给我一个住的地方就好，最好是单人的那种。”
木宛将手中的茶盏放回去，想了想，“可我丞相府的侍女都是从城外的庄子里送来的，你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薛琳丝毫没有婢女自觉地坐在木宛对面，捞起茶盏给自己倒了杯，“郡主不用担心，我还是有自己的办法的，至于我顶替的那个小姑娘，她也没事。”
木宛忽然想起三月怜青访时那个名叫宋歆悦的女子，隐忍怯懦却也聪慧，半年后复仇成功，意外地活成了这般洒脱的模样。
阿月也是这样吗？
木宛想了想已经好久不见的发小，觉得纪无月复仇前后其实并没有太大变化。
或者说，她已经被有着纪敏面容的那个左使大人吸引住了心神，没心思改变。
薛琳发现木宛走了神，眸光一转便知道她想到了谁，微微笑，“说起来，最近很少见凌王殿下啊。”
说起纪无月在忙什么，这个木宛倒是知道，也没瞒薛琳，“她最近在忙选妃的事。”
薛琳刚进口中的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面容狰狞了几下才勉强咽下去，“纪无月她......选妃？她也不怕身份暴露？”
木宛最开始从赵皇后那儿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比薛琳镇定多少，但这人就是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只是迟疑了两秒就接上了话。
“左使大人跟那位要带他走的圣女打了一架后就留在燕碣城了，所以阿月还真不担心身份暴露，顶多说她是假死的纪无月顶替哥哥身份出来玩，她和秦司纠缠那么久，秦司不会不帮她。”
薛琳身为女人的直觉让她嗅到了这里面奸情的气息，不过比起这个，她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我能去围观一下纪无月选妃现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