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请求赐婚
楚清风走后，裕德永转而将目光落到仍然岿然不动站在御书房外的楚淮风身上，一脸为难地看着他，“王爷，您看这……”
未言明，但那话中之意已是很明显，自是希望这位爷能从御书房门外移开尊步，不然难做的还是他们这些奴才的。
“既然父皇已经歇下，本王现下也无事，便在此侯着，你无需在意本王，该如何便如何。”
“……”裕德景噎了噎，心里当真是叫苦不迭。
难道您会不明白皇上只是不想见您吗？
很显然，楚淮风当然清楚得很，可他嘴上说的好听，他总不能直接将他轰走吧。
他只得对他拱拱手，转身开门进了御书房，又当着他的面将御书房的门给合上。
之后的三个时辰都未曾出来。
楚淮风从天明在御书房外站到了夜幕降临，直到御书房之内点上了灯，他仍是一动不动地直挺挺站立在外面，如同僵化了一般。
他心内毫无波澜，从进宫之前他就已经设想过种种，被拒之门外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他并无甚恼怒愤恨的心理。
御书房外三个时辰内来来往往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他在他们或惊诧或思量的目光中坦坦荡荡地站立着。
只要最后的结果是他要的那个，过程如何，他都不在意。
御书房内。
皇帝手持狼毫，垂头伏案批改最后一张奏折。
裕德景安安静静地站在皇帝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宛如睡着了一般。
直到最后一个字落笔，皇帝才悠悠开口，“还在外面？”
裕德景反应很快，恭恭敬敬回道，“奴才方才看了一眼，王爷还站在那个位置呢。”
皇帝冷哼一声，将笔放下，“倒是没看出竟是个痴情种。”
语毕，连连咳嗽一阵，裕德景忙上前倒了水置在皇帝的右手边，一脸担忧。
皇帝喝了几口水，咳嗽这才缓和下来。
“终归还是老了啊。”
像是感叹，又似是在惆怅。
裕德景很是不赞同，哄道，“皇上正值壮年——”
“行了。”话才一开口，皇帝就打断了他，“朕还不到老糊涂的地步，什么话是假的什么话是真的，不至于分辨不出来，你就不用再找这些好听话来哄我开心了。”
裕德景讷讷说了一句“奴才所言皆是真。”之后再不敢再多言。
皇帝起身在御书房内走了一圈，站在关闭的窗口出静默了片刻，终是开口说道，“让他进来。”
皇帝口中的‘他’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
三个时辰站下来，绕是楚淮风都觉得自己的腿脚几乎快要麻了，可他有决心支撑着他等皇帝宣见他，绝不可能无功而返。
看到裕德景从御书房内出来，楚淮风就知道，今日并不是白白浪费时间，这场较量他已是赢了一半。
果不其然，裕德景脸上带着笑，走至他面前，嗓子尖锐，“王爷，皇上请您进去。”
他客气地朝他点了点头，迈出腿的那一刻身子轻微地晃了晃，好在他咬牙忍住了，脚步坚定不移地往御书房内行去。
裕德景走在他的身后，垂眉敛目，没有多看。
进入御书房之时，皇帝依然是裕德景出去那时候的姿势，背着手站在窗口处，听到裕德景通报的声音也没有转过身来。
皇帝盯着封闭的窗口处，许久没有说话，亦没转身，楚淮风也不急，不卑不亢地站着。
他们父子俩不着急，倒是裕德景在旁边看得很是心急，恨不得先给他俩开个头。
时候也不早了，王爷在外头站着，皇上晾着他，为了避他连晚膳都还未用。
于是他硬着头皮，顶着压力又提醒了一句，“皇上，王爷到了。”
皇帝转过头，凉凉地暼他一眼，其中之意再明显不过——要你多嘴？
裕德景只好噤声，讪讪退到一边，称职地当个背景板。
“你来见朕，所为何事？”
分明就是明知故问。
楚淮风也便当他不知，一撩衣袍对着皇帝跪下，很是诚恳地请求，“父皇先前曾说过，若儿臣有了心仪的女子，定会下旨替儿臣赐婚，此言可还作数？若父皇还记得此事，儿臣恳请父皇替儿臣赐婚。”
听罢，皇帝眉头一锁，定定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楚淮风，脸上不辨喜怒。
裕德景听得大气都不敢喘了，怎么都没料想到楚淮风一出口竟是这般犀利逼人。
他都这样说了，皇上之前承诺过他会替他下旨赐婚，金口玉言，若是如今不愿意，也碍于先前的承诺拒绝不得。
问题就出在这儿。
他这话说的，如同在逼皇帝下旨一般。
裕德景在心里连连摇头。
怀王在他眼中一向是谨慎聪慧的，却不曾想在此事上居然这般愚蠢，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了皇上……这值得吗？
“赐婚可以，但林家那位，不行。”
皇帝自然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角色。
他之前确实是许过承诺给他下旨赐婚，可却从未答应过赐婚的对象是林家那位，所以如果细究的话，并不算言而无信。
“可儿臣心仪之人，仅仅是她而已。”
别人，不行。
皇帝见他如此不识抬举，冷笑一声，绕过他走到书桌旁边坐下，“林家那位的名声如今有多臭名远扬，不必朕说与你听罢，这样不守妇道之人，就连当个妾都不够格。”
这话说的，对一个女儿家来说不可谓不狠，裕德景一个太监听了都替林家小姐觉得害臊。
“儿臣觉得，父皇应当不是那等会随意听信谣言之人，她是什么人，儿臣很清楚，儿臣从来都不是通过他人之口认识她的。”
“无论如何，她现下的名声如何，是不争的事实。”
“你如今连一个女人该如何取舍都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往后如何成就大事？”
皇帝越说语气越重，说到最后，几乎是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态度指责他。
楚淮风却丝毫没有动摇，只道，“儿臣只知晓，如今若是连心仪之人都无法护住，往后又何谈更大的目标。”
父子你一言我一语的，皆是寸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