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在吴特助说话的这个空挡，电梯门开了。
二人走进去，按了负一楼停车场的按钮。
霍凌夜单手插在口袋里，表情看不出情绪，“她的病，是因为当初救我，所有才落下的，我必须治好，否则一辈子都不安心。”
说到这件事，吴特助心里的疑问就更多了。
他看了一眼对方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可是，宁愿为什么会认不出那条项链？”
说到这件事，霍凌夜的眉眼忍不住往下沉了几分。
这也是他一直纳闷的事。
霍凌夜不想怀疑对方，于是替她开脱，“或许是后遗症，宁愿说她生病后忘记了小部分事情。”
吴特助钻进牛角尖，一根筋道：“就算不记得，那她应该有另外一条项链才对，你们这是一块拼图……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总不至于弄丢吧？”
他早就听出对方话里有话，于是直接道：“你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吴特助被他的眼神震慑住，立即抿紧嘴角，一句话都不敢说。
耳根子清净了，霍凌夜这才目视前方。
出电梯，吴特助把他送回公司，这才去接公寓接宁愿。
霍凌夜打开邮箱，第一个就是吴特助发给他的数据压缩包。
文件已经被销毁得差不多了，只有最后一张代码是清晰完整的。
他的段位比采影高，当然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这个豁口的存在太突兀了，一看就是有第三方势力插入，并力挽狂澜，却又不想被发现，所有动作很低调。
采影能看出来的问题，他自然也看到了。
可是，这串看上去毫不相干的英文字母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他想多了？
霍凌夜沉着眉眼，双手交叠，抵着下巴，陷入沉思。
他琢磨不透，只能暂时把这件事放在一边，有机会和采影独处时，再问他也不迟。
……
吴特助接到人就直奔医院，路上他连多余的话都不想说。
如今，宁愿已经成为公司炙手可热的大红人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套近乎。
一开始就看不顺眼的人，不管日后怎么相处，都不会改变初始印象。
更何况宁愿还有很多不该有的心思，他最见不惯这种动机不纯，又故作洒脱的心机选手。
宁愿见是他来接，心情也不怎么好，于是问道：“凌夜呢？他不是说要陪我一起去吗？”
吴特助目视前方，声音毫无波澜，机械的开口，“霍总手里还有工作要忙，就让我送去你去医院。”
宁愿露出贴心的表情，“下次如果凌夜有事要忙，你也不用特意跑一趟，去医院做检查，晚几天也没关系。”
她的话说得好听，但吴特助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言外之意。
吴特助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宁小姐，霍总不是你的保姆，没必要二十四时陪着，就算是晚几天，也是我送你，或者别的司机。”
“我不是这个意思。”宁愿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直接，表情渐冷，“凌夜忙，我自己去医院也是可以的。”
吴特助加快车速，超过了前面磨磨唧唧的小面包车，这才道：“那怎么行，还是有人陪着比较好，您可是霍总的救命恩人，不能怠慢。”
他一直强调“救命恩人”也是为了划清界限。
如果不是因为宁愿在几年前救过霍凌夜，他们的人生不会有交集。
宁愿笑了笑，“救他，是我自愿的，那时候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根本没想过回报。”
她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吴特助可没兴趣猜，因为医院已经到了。
吴特助原本想陪着她去复查，但被拒绝。
手里拿着一堆材料的宁愿开口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就行，吴特助在这里等我吧，医院人多眼杂，万一走散了更麻烦。”
吴特助闻言，当然点头答应。
他可不想进去人挤人，还是坐在车里吹空调比较舒服。
吴特助放低座椅，到头就睡，根本没发现宁愿走了另一条路，直接拐去了旁边的写字楼。
宁愿把病例塞进包里，轻车熟路的推开其中一个工作室的门。
这个房间不大，放眼望去，一览无余。
落窗的办公桌旁坐着个清瘦的男人。
宁愿把包放在桌上，“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此时，男人回头，终于看清真面目。
阿城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个办公室，是一早就租下来，用作掩人耳目的。
对外，这是一家摄影工作室，实际上，是阿城落脚和处理文件联络属下的地方。
他与宁愿见面，有时也会约在这里。
宁愿每次来医院做检查，如果不是霍凌夜陪同的话，她都会支开身边的人来这里。
闻言，阿城摇头，“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我怀疑，她已经……我调查过乔医生，有次运气好黑进对方的电脑，看见了夏果儿的病例报告，她就算不离开，一个月内，也会双目彻底失明，并发症会伴随她一辈子。”
宁愿单手撑在桌面上，“也就是说，夏果儿不管怎么样，眼睛都无法康复了？”
“对，所以，她已经不惧任何威胁。”阿城笃定的说道。
这话却没能让宁愿放下猜忌。
她皱着眉头，“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阿城知道对方多疑，尤其是面对夏果儿，更是要警觉，但检查报告做不了假。
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宁愿道：“夏果儿真的舍得抛弃这一切吗？即便是面对身中剧毒的墨尘，她都会想尽办法挽救，我不相信她会这么轻易放弃自己。”
这话也有几分道理。
阿城道：“我会继续追查的，如果有异样，立即通知你，但我还是觉得，她只怕凶多吉少，掀不起风浪了，就算没有死，以她那么骄傲的性格，怎么会回海城？”
“也是。”宁愿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还是下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不能凭空消失。”
阿城知道她的担忧，点头道：“明白。”
两人交谈了一会，宁愿把要办的事情交代完，就迅速离开了。
她不能待太久，万一引起吴特助的怀疑，势必会惊动的霍凌夜。
宁愿还是去了医院一谈，但没做什么检查，只是让医生写了个报告，然后就拿着病例回到了停车场。
她拉开车门上车，吴特助也睡醒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