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天佑出现在自己的视线，故凝月的双腿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步也动不了了。
早知道这个时候他会过来，她还会在这里跟柳柳吃这顿饭吗？
莫名的，故凝月心里升出了这么一个疑问。
或许，她也很期待见到他。
“大哥，你回来了。”
凌天佑点了点头，“小轩送回去了？”
“嗯。”
凌天佑看了一眼故凝月，她的脸色苍白，在这夜色里尤为显眼。
比起上一次见到她，她似乎更加单薄了。
凌天佑眼里泛起一抹心疼，这段日子，她到底怎么过的？
“你要走？”凌天佑忽然道：“我送你。”
故凝月连忙道：“不用了，让管家送我就行。”
如果让凌天佑送她，岂不是当下就知道她早就已经不在故家住了？
只是凌天佑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一个眼神便叫管家退了下去。
“柳柳你先进去，我一会儿回来跟你谈一谈天泽的事。”
柳柳应了一声，说了一句‘注意安全’便转身进了屋子。
故凝月无奈的看着凌天佑：“真不用送我，这么晚了，你先跟柳柳说事要紧。”
许久不见，凌天佑眼中没有了之前的柔和，像是之前不认识时一样的强硬冷酷。
“你确定？”
只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是一座大山忽然压在了她的身上。
故凝月犹豫了一秒，最终于只能硬着头皮在凌天佑的强权下臣服：“不太确定。”
凌天佑嘴角微扬，“走吧！”
系好了安全带，故凝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上一次的不欢而散。
凌天佑半路将她丢下，让她打车离开了。
上一次，是为了什么来着？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故凝月竟然对当时的伤心都不记得了。
这么一想，倒让她不知道这一切是好还是坏了。
至少，让自己没有精力去处理多余的心情不是么？
车内安安静静的，凌天佑没有说话，故凝月没有。
两个人像是刚认识一样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一次。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凌天佑忽然对故凝月道：“你跟陈局什么时候私下有了联系？我竟然都不知道。”
故凝月知道一定是柳柳跟凌天佑说了什么，所以此刻对于凌天佑来说，这么问就意味着自己说给柳柳的那套说辞他根本不信。
故凝月道：“嗯，有一点，不多。”
“以后城中村那么危险的地方不要去了。”凌天佑只顿了顿，便转过头看了一眼故凝月道：“特别是那么晚的时候！”
故凝月点了点头，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也不想去啊！谁不想出入一些光明的地方，但是这不是情势所逼，不得不去？
“天泽的事，你准备怎么办？”故凝月看着凌天佑道：“劝你不要心软，这种东西在家可是没用的。那天晚上凌天泽是偷跑出去的吧？他当时眼里的痴迷跟疯狂，你真的应该看看。”
想起来凌天泽之前的样子，故凝月依旧有些心有余悸。
再这么下去，等到发展成注射，一切都来不及了。
“嗯，我都知道。”凌天佑表情沉重，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家里会出这样的事：“等到十五天的拘留解除，我会找人延长戒毒时间。他不彻底摆脱，我是不会让他出来的。”
故凝月对此不置可否，“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心软，他们这些瘾君子基本都是欺诈性人格。满嘴谎言，说的比谁都真。”
等到时候，凌天佑是不是会改变主意那就很难说了。
凌天佑眼里划过一抹苦涩，“放心，我绝不心慈手软。”
不为了别人，只为了凌天泽他也不会再给那些人第二次机会来荼毒自己这个弟弟。
“那就好。”故凝月淡淡道。
车子在马路上行驶着，凌天佑沉吟许久，终于将心里的那句话说出了口：“我那天不是有意将你撇在路上，柳柳突然打来了电话，是关于天泽的事。抱歉，我当时应该跟你解释清楚的，不该那个态度。”
故凝月有些意外，凌天佑这是在对自己服软吗？怎么突然就对自己服软了？
刚想要原谅他，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转了弯：“所以昨天没有接我电话，也是因为在忙天泽的事？”
明明就是在陈蕊的宴会上，根本无暇顾及自己，所以才没有接自己的来电。
大概，是怕美人不快吧！毕竟昨天可是美人的生辰！
凌天佑叹了口气，心里有苦说不出：“不是，昨天只是意外。”
故凝月咄咄逼人，“什么意外？昨天有什么噩耗？”
凌天佑彻底沉默了下去了，不再言语了。
故凝月原本还不感觉有多生气，但是此刻被凌天佑的这沉默一激，没来由的恼火起来。
“啊我知道，我的存在碍着某些人的路了。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位。”故凝月转过头，看着正在开车的凌天佑一字一句道：“放心，我什么都不要。”
凌天佑眉头忽然蹙起，故凝月的话明显惹火了他：“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如果想要跟我分手，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算要离开自己，这个时候也绝对不行。
那个人，一定不会放过没有了自己庇护的故凝月。
故凝月一顿，所以这个人是准备跟自己分手？
“什么时候？”
凌天佑顿了顿，“你就这么想跟自己分手？一刻都等不了？”
故凝月一脸问号，“我只是想知道，你说现在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是时候？”
凌天佑没好气道：“不知道。”
故凝月：“……”
气氛再度沉寂了下去，僵硬而沉重。
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故凝月忍了忍，刚想要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凌天佑微冷的嗓音：“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住？你妈妈的房间，还没装完吗？”
每次回家看不见她的身影，凌天佑都觉得很不安。
半个多月了，别说是装一个屋子，就算是装一个公寓也该装完了。
可是故凝月，似乎一点想要回来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