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子尤在朝中联系的人，会不会就是赵岩？”王蓁立刻问道。
丁十六娘摇头：“这个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赵岩这个人，你务必要好生防着，如果那个子尤真是赵岩的人，咱们恐怕暂时还不能行动，已咱们现在的处境，想同赵岩斗，根本就没有胜算。”
王蓁咬着唇想了想，又问：“那如果利用皇上呢？我跟皇上吹耳边风管用么？”
丁十六娘看着她，勾唇一笑：“傻丫头，你当朱友贞当真有这么大能耐，满朝文武都都管得住？要是那样，赵岩怎么敢给他用苴膏？”
王蓁突然瞪大眼：“是，是赵岩给皇帝用的苴膏？”
“不然呢？你以为是我么？”
王蓁很诚实地点了点头，换来丁十六娘一个白眼：“我就算为了自保，也不会滥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朱友贞就算再昏庸好色，好歹也是咱大梁的皇帝，我也是大梁子民，怎么能下手干这种缺德事。”
王蓁又赶紧点了点头：“对，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咱们不能干，可是皇上他真的已经上瘾了么？”
“据我的观察，很可能已经到了离不开的地步，以后的用量只会越来越大，最终可能会变得疯疯癫癫，这些，全都是赵岩这个太监一手造成的，可怜朱友贞竟还那般信任他。”丁十六娘说话时，眼睛眯了眯，眼底寒芒尽显。
王蓁静静望着丁十六娘沉静冰凉的表情，心里的那个疑问又偷偷地冒了下头。
她一直觉得丁十六娘是个很了不得的女子，虽然她眼下只是个舞姬，可是她的见识却原超过一半的女子，而令她最质疑的一点，就是从认识丁十六娘起，她就那么不遗余力地帮助自己。
虽然她一直说是仰慕义父的为人，可是王蓁觉得，如果单单一个仰慕，还不至于让一个人到舍弃一切，甚至不顾性命的地步。
王蓁觉得，如果换做自己，大概也会帮忙，但不会像丁十六娘这样什么都豁出去的帮忙。
丁十六娘入宫是不是也同她一样，为了复仇？
王蓁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却不敢问，王蓁害怕触及她的痛点，从而破坏了俩人现在的友谊，她现在很需要丁十六娘的帮忙，甚是可以称得上依赖。
王蓁正捏着茶盅发呆，丁十六娘突然伸手扯了下她的手臂，低声问：“哎，我最近听说了点关于那个人物的消息。”
王蓁懵懂地眨了眨眼：“哪个人物？”
“就咱们跳舞给他看的那个要紧人物呀，还能有谁，你是不是又走神了？”丁十六娘不悦地皱了下眉。
王蓁立刻把散了漫天的思绪都集中回来，问：“你都听见什么了？”
丁十六娘贼兮兮的笑了下，压低了声道：“我听说，这个人物是连整个大梁国都非常忌惮的一个人，据说非常厉害！”
“这么牛？这人干啥的？叫什么名啊？”王蓁表现的很好奇。
丁十六娘摇头：“宫里对此人的口风把的很紧，不过皇上对这个好像很有些畏惧，咱们倒是可以留个心，不知道这人能不能帮上咱们什么忙。”
王蓁挠了挠头，说话的口气有点底虚：“这样重要的人物，连皇帝都忌惮，肯定不会把咱俩这种不起眼的小人物放在眼睛里，就算人家能帮上忙，凭什么要帮咱们啊？”
听她这么问，丁十六娘妩媚的小眼神在王蓁身上来回刷了次，笑的很灿烂：“不要紧，有你呢！”
“可我也不认得人家啊。”王蓁依旧眨巴着迷茫的大眼睛。
“没事，实在不行，你就再使一回美人计！”丁十六娘笑的更灿烂。
王蓁杏眼一瞪：“为什么又是我，你长得也不丑，而且还给他跳舞看呢。”
丁十六娘摇头：“这方面我远不及你，就你这张祸国殃民的脸，只要是公的见了就有反应，别说他还是个男人！”
王蓁将她捏在脸上的手拍开，斜眼睨着她狐狸一样的笑，她突然觉得丁十六娘这个娘们很不靠谱，随时想着将自己卖了，看来以后跟她处，还得留个心眼儿。
————
许是白天的那件事还亘在心头没消化，晚间王蓁没怎么吃东西，就拎着秀剑独自去了后园子。
死的毕竟是个身边的人，又那么无辜，且还因她而起，王蓁嘴上虽没再提，可心里终还是做不到冷硬心肠。
心里憋屈，手上的剑花就翻的利落，王蓁一口气将这些天叶尧教的招式全舞了一遍，直到最后一个剑花翻了一半，突然觉得手心一阵针扎似的，疼的王蓁手里的秀剑直接脱了手。
“怎么了？”
王蓁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被突然由树上一跃而下的耶律德光握在了掌心里。
借着灯光，耶律德光看见她掌心里有两枚似被指甲抠破的扣子，抬起的深褐色眸子里就盛了些寒光：“是不是朱友凉又跑来纠缠你了？”
“呃？”王蓁自己都忘了手心的口子是怎么弄的，只下意识应了一声，就要抽回手看看。却没想耶律德光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王蓁一把扯住他的长衫后襟：“你干什么去？”
耶律德光回头看眼王蓁，唇角勾出凉凉的一丝薄笑：“我去让朱友凉今后对女人再提不起兴致。”
王蓁抽了抽嘴角，心道叶尧怎么跟临直公主一个思路，虽然她不待见朱友凉，可这招毕竟有损阴德，能不用还是不用为好。
“不是他，是十六娘。”王蓁赶紧补了一句。
耶律德光皱着眉，那表情分明等着她的一个解释。
王蓁瞄了眼叶尧此刻的表情，心想她要是不解释，他该不会打算让十六娘她后半辈子对男人都不感兴趣吧？
心里这么想着，王蓁面上就忍不住有点邪恶地扯了下嘴角。
她这幅表情，把耶律德光弄地一怔，跟着眉头皱的更紧：“你想什么呢？笑什么邪恶。”
王蓁美眸微讶，张口就问了句：“呀，这都被你看出来啦？”
耶律德光也是一讶，跟着也邪恶地一笑，突然欺近她的耳畔，吹着热气低声问：“你是不是垂涎我的美色了，嗯？”
听耶律德光这么一说，王蓁当真仔细打量起他的这张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