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岩坐在车里又和她聊了许久，直到手机里再没了动静，只能听见轻轻的呼吸声。
他柔声叫了两句女朋友的名字，但是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睡了吗这是？
应该是睡了。
姜岩静静又等了十分钟才挂断了电话，踩着一地细碎的月光回了家。
江漫第二天早上才发现，自己就这么趴在被子上睡着了，还好开了空调。
吃完早餐后，齐思远大老远开车过来说想回老家看看，江漫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还是同意了，就连着打了三天游戏的江一帆都要跟着了。
江母得知他们要回老家，就把钥匙给了江漫，又拿了好多东西放入后备箱。
“这些是给你富春叔的，有水果和剩下的春联，还有一些自家做的腊肉什么的，你带着吧。”
江漫：“知道了。”
关富春，一个大冬天在河里把江漫救上来的恩人。
一个村子的按理说差不多都姓江，但是关富春是村里的上门女婿。
那次坠河，江漫烧了三天，忘了将近一个月的事情。
江漫的老家在这个县下属城镇的最北边，可具体到某某村某某组，村子后面有条河，跨过河就是另一个市的某某村某某组。
冬天景色比较萧条，齐思远车开的越来越快，空旷地也是越来越多，现在农村早已修了不错的路，一路上，她只看得见不断向后的枯枝残叶。
大城市里很少看见这样灰败的景色，江漫最后的一点不情愿也消失了，回趟家找找童年也不错。
小时候那棵经常爬的树有没有被砍掉，有个洞的桥有没有被补好，进村就能看见的小卖部还开吗？
越想，江漫的心越躁动，终于在半小时后，三人进村了。
车停在了齐思远家门口，村里有孩子看见车子，兴奋地围了过来。
江漫惭愧地发现，她一个也不认识，只能尴尬地抓了一把糖给他们。
村里安静的可怕，一点也不像小时候那样热闹，剩下的尽是老弱幼残，而以前墙根下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已经所剩无几。
江漫看了一眼门口的杂草，突然觉得有点可怕，有些人，从出生到死，没离开过一步。
关富春家和江漫家隔了几个人家，她拎着东西上门时，关富春两口子正在腌辣白菜。
齐思远叫了一声，两人看见他们时眼睛都亮了，尤其是关富春看见江漫时，眼神幽暗复杂转瞬即逝又带了惊讶兴奋，然后归于正常。
江漫并没有注意，因为她被那些辣白菜吸引了。
“叔，我妈让我给你带的。”江漫从江一帆手里接过那些东西递给关富春。
“你说你妈也太客气了，只要回来就给我和你婶带东西。”关富春伸手接过，也不和她客气。
江漫笑笑，“应该的。”
“那今天中午就留下来吃饭吧，家里什么菜都有。”关富春老婆说道。
“好的，婶儿。”齐思远一口答应，说着又道：“我们好久没回了，婶儿，我们去村里转转。”
“去吧去吧，待会儿回来吃饭就成。”
“哎。”
齐思远答应一声就拉着江漫出了门，“快走快走，看看小时候那个树洞还在不在？”
江漫本来想回家一趟的，硬是被齐思远拉到了别处，江一帆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和女朋友开视频，滔滔不绝地为她介绍着自己小时候住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