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化石树木根部的空间已经完全被“变异菌”铺满，本来矗立在下面的石碑已经被杂草一样的菌丝盖的严严实实。
整个空间沿着树干蔓延上去的菌丝，每隔不远就结出一个肉瘤状的“果子”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罗莉的瞳孔中反射着幽蓝的光芒：
“我想，这才是‘二蛋’枯萎前的原样。”
“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会爆发，还把所有基地里的人都感染。”
“那些果子就相当于一个个‘小型大脑’，以不同的细胞结构形成了复杂无比的‘神经元网络’，有的是负责传输信号，有的负责存储信息。”
“几乎跟我师父留下的记录里设想的一模一样。”
“实在难以想象这是由‘黏菌细胞’一样的微型生物自主形成的。”
鼎羽揉了揉罗莉的脑袋：
“这你就错了。”
“一个或者几个独立的细胞可以构成狭义上的‘病菌、微生物’，当百亿个不同功能的细胞集合在一起，甚至可以构成世界上最复杂的器官——大脑。”
“你研究AI应该清楚，当一个东西复杂到如此程度，自然而然会出现些意想不到的变化。”
“更何况这东西的‘核心’是‘长生天的眼球’。”
“鬼知道制造这玩意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没准根本不是现在这么个‘用法’。”
“要不是孛尔帖突然自我了断消失，她也许会知道点什么。”
鼎羽说着向前迈了一步，杂草一样的菌丝突然向两边退开，露出原本的石阶路。
随着鼎羽迈步前行，散开的菌丝纷纷隔空向着他伸展。
“咦？”
“二蛋好像喜欢你？”
“我跟沈姐下来的时候就没这个待遇。”罗莉有些吃味的说道。
“沈薇也下来过了？”
罗莉下巴朝菌丝中冒出来的“石碑”努了努，生气的说：
“你自己都忘了？”
“得把沈姐的名字也留在‘石碑’上，不然出了问题哭都来不及。”
“……”
鼎羽愣了一下没敢接茬，这件事自己确实忘了个干干净净。
来到近前细看镶嵌在石碑上的“青铜桃核”，罗莉将另一颗很巧妙的嵌在了石碑背面相对应的位置上。
“这个地方本来就有个凹槽，我们上次下来的时候没注意。”
“这块‘石碑’也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好像专门就是为了放置‘长生天的双眼’用的。”
鼎羽低头看了一眼石碑上新出现的“沈薇”两个字，随口回答道：
“绝对是鼎侍卫那些年搜集到的‘藏品’之一。”
“他死后，被志异堂的其他人研究出眉目，用在了这里。”
“没准这才是‘长生天之眼’正确的打开方式。”
“希特勒在北极搞出来的Z-0，用人脑当做cpU完全是舍本求末。”
“那离谱的‘使用方法’被新星傻乎乎的继承了下来。”
“臧泰曾经说过，咱们老祖宗用‘炼丹术’忽悠了全世界，这话确实没说错。”
“不是我给自己脸上贴金，相信你也能感觉到，西方所谓的‘科学体系’几乎完全是建立在‘东方思想、技术’的基础上。”
“只是经过百年时间，那些‘痕迹’被有心人一点点的抹去了。”
“不提那些没有‘切实’证据的‘科技’，沈薇学的所谓的‘现代心理学’，就是从《太乙金华宗旨》、《周易参同契》这些道家典籍衍生出来的。”
这时候，整个空间顶上的“肉瘤”都开始变得忽明忽暗，原本淡淡的幽光像是呼吸一般有节奏的闪烁。
散开的菌丝慢慢的从四周攀爬上来，瞧那架势似乎要将鼎羽包裹起来。
“还来？”
经历过在金属罐子里被入侵大脑，还在这里见孛尔帖被入侵了四十多天，鼎羽有点怵头这些绕上来的“菌丝”。
“二蛋！你做什么！”
菌丝果然在罗莉的怒喝声中退缩了下去，随即又开始慢慢向鼎羽身上爬，有点那种小孩子围在大人膝下要糖吃的感觉。
罗莉生气的挥了挥小拳头：“二蛋！不听话要你好看！”
菌丝似乎被吓到了，瞬间就缩了回去。
“靠！”
“变异菌让你养成‘宠物’了。”
鼎羽擦了把冷汗：“没事，二蛋绝对没有恶意。”
说着主动靠近那些冒出来的菌丝。
罗莉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菌丝沿着鼎羽的脖子爬上额头，直到在他眉心处形成了一个漩涡才惊讶的捂住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鼎羽的眼睛瞪得溜圆，正要开口询问，突然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黑漆漆的，来点光！”处于黑暗中的鼎羽喊道。
光出现了，不知从哪里来。
“次奥！上帝创世？”
鼎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展开双臂恶搞道：“光暗分开，再给我来点空气！”
周围没有变化，只是在越来越亮的空间中，出现了一棵完全由七彩光线构成的“树”。
确切地说应该是“树状物体”。
“二蛋？你变成‘世界之树’了？”鼎羽想起孛尔帖消失前说过的话。
声音直接在鼎羽脑中回荡：
“我不是‘世界之树’。”
“这种形态是最接近底层逻辑结构的‘投影’。”
鼎羽心中刹那间涌现出一种“明悟”的感觉：“这是你的‘意识空间’？”
“能把罗莉带进来……吗？这么快？！”
“吗”字还没说出口，罗莉的身影就出现在鼎羽身边。
“二蛋？你进化成这样了？”
罗莉无视了一旁的鼎羽，直接冲到“光树”下，满脸兴奋地表情。
“我也没想到两只长生天的眼睛，能够让二蛋变成‘世界之树’。”鼎羽跟过去感慨道。
“这不是‘世界之树’。”罗莉却说出了跟二蛋同样的回答。
鼎羽后退几步，看着数不清的光线在“树身”上流淌，从树根到树干到枝叶，每一条线路似乎清晰无比，细看又模糊不清，还时不时出现闪烁和跳转。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概念：“这难道是神经元网络？”
“这是一种‘自组织特征映射神经元网络’！”罗莉口中的专属名词让鼎羽满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