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鼎羽也没指望靠一个探鱼用的“玩具潜艇”就能在轻松找到位置。
那小玩意自带的超声波探测距离实在是有限，续航能力也一般，好在有罗莉的“软件加持”，鼎羽一个下午，鼎羽骑着摩托艇下水好几次更换电池，才勉强将水下古城的大致结构探测了个七七八八。
借着几次下水，鼎羽蚂蚁搬家一般，一点点的将压缩气瓶和潜水可能用到的装备运到了水库中央，一起沉在了水下，留下一个黑色的浮球作为标记。
太阳即将下山，玩水的游客陆陆续续的上岸。
喧嚣的水库恢复了平静。
吃饱喝足的鼎羽和罗莉换好衣服准备下水，却被露营地的管理人员拦住。
“天黑后禁止下水。”
“我们就是去看看夕阳，您老就当没看见成么？”
“那不行，我们得对游客的生命负责。”
带着红袖章满嘴酒气的半大老头立场坚定的阻止两人。
“……”
鼎羽眼珠子一转，松开罗莉那不盈一握的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去车里给大爷拿点京城带过来的‘土特产’。”
罗莉突然被鼎羽来这么一下，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稀里糊涂的走向房车。
鼎羽趁机凑在大爷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么近那么美，周末到河北，咱不是在燕京玩腻了么？！”
“您看，我好容易带着‘妹妹’来玩一趟。”
“好容易等到没那么多人，打个卡拍个照，顺带享受一下官厅水库的落日余晖，然后那啥……”
鼎羽冲大爷挤挤眼，露出一副“你懂的”表情，顺手把几张红票票塞进大爷口袋。
“大热天的，我看您在露营地忙活一天也挺辛苦的，等回来我请您喝点。”
大爷不动声色的摸了摸口袋里的红票子：
“一定要注意安全，下不为例啊！”
这时候罗莉也跑了回来，估计是实在找不到什么“土特产”，把鼎羽扔在房车里的一条烟拿了出来。
鼎羽笑呵呵的把烟塞进大爷手里：“您先歇着，我们玩一圈就回来。”
大爷的视线在罗莉身上游弋了一圈，嘴里嘀咕了一句：“还是你们燕京人会玩……”
摇摇晃晃的转身离开。
大爷一走，鼎羽满脸色眯眯的表情消失，看了一眼已经落山的太阳说道：
“装备带齐了吧？！赶紧出发，头一次下水时间不能太长。”
罗莉乖巧的点点头，两人骑上摩托艇直奔早先留下的定位。
脱掉外衣带上全脸潜水面罩，鼎羽一个反身悄声无息的入水。
十几米的深度对于鼎羽来说完全没难度，顺着预先留好浮漂轻松找到提前沉在水底的装备。
背上气瓶戴好脚蹼，开口对罗莉说道：“你在上面盯着点，需要你下来的时候在说。”
罗莉面前的平板清晰的显示出鼎羽面罩上摄像头拍摄的画面。
“你现在的位置往北二十米左右应该就能看到古城墙。”
“记载中怀来古城在明代经过三次扩建翻修，城墙高度有11米，在原有土坯上进行砖砌，1949年时古城墙仍然保持完好。”
“即使水库蓄水时冲垮了一部分，原有城墙基座大概也有七八米高。”
水下的能见度很差，丰茂的水草几乎掩盖了水底的一切。
按照罗莉的指引，鼎羽很快就找到了被淤泥掩盖的古城墙。
“就是这个！”罗莉手中的屏幕上，一条像是绿色巨龙般的结构出现在鼎羽前方。
“这是南城墙，那边凸起的应该是坍塌的角楼。”
“沿着城墙往西，很快就能看到南边的‘迎恩门’。”
鼎羽潜到水底，割开密密麻麻的水草，捡起一块被绿藻包裹的城砖用匕首刮了刮表面，说道：
“城砖能散落到这么远，看来古城墙的损毁程度比咱们想象中的要严重。”
边说边沿着坍塌的城墙一直往西游。
“我靠！”
当鼎羽看见完全消失不见的城门，嘴里冒出一连串的气泡。
“建官厅水库的时候把城门楼拆了？”
按照早先探测的方向，越过没有城门的城楼，进入了“水下古城”。
直到亲眼看到，鼎羽才知道这座“水下古城”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几十年沉积的淤泥，已经将所有的建筑全部掩盖。
入眼不是淤泥就是东一片西一片两高的水草。
如果不是城墙的基座比较高，想要找到水下古城难度可大了去了。
“会不会修建水库的时候将城墙拆了当建材用了？”罗莉问道。
鼎羽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1951年咱们国家并不宽裕，拆了老城墙修水坝的可能性很高。”
“那鼎侍卫当年藏在城墙里的物件就危了。”
“藏的浅了，拆城墙的时候会被发现；藏的深了，找不找得到都不好说，找到了徒手也很难搞出来。”
又在附近游荡了一圈，直到气瓶见底，鼎羽才勉强确认了位于南门附近的那个看不出模样的覆盖满水草的土包是曾经的“真武庙”。
也终于确认了古城所有砖石建筑的墙砖，大部分都消失不见。
浮出水面的鼎羽气喘吁吁的爬上摩托艇，换回干爽的衣服，看着水下拍摄的视频对罗莉说道：
“失策了，没想到古城损毁这么严重。”
“下面的淤泥最少也有一米厚。”
“先回去吧，还得准备点东西。”
回到露营地，看门的大爷看着潜水时间太长，脸色苍白的鼎羽，小声提醒了一句：“小伙子，注意点身体。”
“……”
往后的几天，两人一到天黑就下水，每次都随手塞给大爷点好处。
几次以后，大爷连问都懒得问了。
这几天时间，连罗莉也跟着下了水，将那一小段紧挨着“真武庙”的城墙和真武庙的地基清理的出来。
水草全部拔掉，稍微大一点的砖石都被清理到远处堆放。
没有专业的设备，又不能大动干戈，全凭人力一点点的收拾。
难怪考古专业单独有一个“水下考古”学科。
现在连鼎羽都有点后悔没带李队和小七来，倒是罗莉似乎很享受这“疲惫而快乐”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