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确可以动手！！！”顾夜寒似笑非笑的抬了眼，他扫视着四叔的心腹，漆黑的眼眸蓦的黯淡下来，眼底还带着熟悉的阴鸷与癫狂。
顾老四的心腹微眯双眸，方才顾夜寒一靠近自己，那股浓重的铁锈味就混着潮湿的空气快速扑了过来。
褪掉西服后，顾夜寒身上的白衬衫完全被鲜血浸成了红色，他的脖颈处连同敞开的领口也全是斑斑驳驳的猩红。
纯白与鲜红碰撞在一起，顾夜寒额头的冷汗滚过俊美的脸颊后透明的汗珠都渐渐染成了透明的浅红…………
狂风透过湘竹苑的花窗将顾夜寒敞开的领口连同领带都一起吹的翻飞起来，细密的雨珠在回纹和盘长纹的窗棂上凝成了雨注，顺着木制窗棂一点点滚落。
“阿胶！！！！你他妈还不动手？！”顾老四几乎是踹了一脚自己的心腹，他还差点因为抬腿的动作而失去平衡，染了血水与污泥的鞋印一下就覆上阿胶的裤腿处。
潮湿的空气让顾夜寒身上血腥味变得更腥更重，闪电下的那张染了血的好看的皮囊和浑身的血迹让他此时更像是一个嗜血的厉鬼在一步步逼近。
那股骇人的压迫感很快就碾压下来。虽对顾夜寒有所惧惮，也知道顾夜寒将阿城看得很重，阿胶微微滑动了一下干涩的嗓子后还是带着手下上前，“二少爷，得罪。”
当他与顾夜寒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阿胶招呼手下而抬起的手臂忽的停滞在空中，被顾夜寒猛然遏住。
两人的小臂短暂的交叠在一起，阿胶已经走过去的半个身子还是又被一股力量给拽的退了回来。
还没等阿胶反应过来，“啪！”的一声，骨节分明又染了血的手掌很快就从身后覆上了他的肩膀，一股剧烈的疼痛很快就撕扯上他的肩膀，连同锁骨处也被那闷闷发力的指节快要捏碎了一般。
“你好像搞错了。”顾夜寒微眯双眸 ，眼尾骤然聚起一抹狠戾与猩红，他眉角下压，轻扯了下薄唇，睫羽下满是戏谑。
“我说的是打你，不是打他！！！”
就算冷汗浸透了后脊，顾夜寒出拳的速度依然快到让阿胶没有防御的时间，这力道中也带了嗜血的杀意。
肝脏部位忽的受到重创，如同一个榔头在高高举起后冲着覆满神经的内脏狠狠凿了下去！
此时屋外“砰—————————”的一声枪响，几乎和爆裂开来的雷声混杂在一起，顾老爷子凝视着枪口冒出的白烟后又瞥了眼地上印堂处钻入弹孔的男人。
他惊恐的眼睛瞪的很大，像是不甘又像是彻骨绝望。血液也逐渐被地上的雨水稀释，一大滩一大滩的迅速从男人的身下晕出。
“走。”顾老爷子单手拄着拐杖，家老在身后撑着伞。雨珠噼噼啪啪的砸在黑色雨伞上，有的雨珠从伞面弹起后又很快坠落到那摊血水中。
此时顾夜寒眯了一下眼，他刚刚虽然侧头偏了一下，眉眼处还是沾染了阿胶喷出来的血滴。
“呃……………饶……………”阿胶被顾夜寒用手掌牢牢卡着脖子，他的喉咙里卡了血，想说什么却又像血被糊了嗓子，爆裂的肝脏让他现在每动一下，就会不受控的从口中涌出一大口血。
血液沾在牙齿上，甚至拉出了血丝，窒息的痛感让阿胶痛苦的想伸手去掰开自己快要变形的脖颈处的禁锢。
只是肝脏处的痛感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硬生生拖入了绞肉机一般，身上的人体组织都被绞烂，痛的什么力气都使不上。
“饶…………命……………二少爷………………”
顾老四瞪大了眼，他怎么都没想到看着一脸病色的顾夜寒会这么轻易就将阿胶折磨到只能靠着一下下的去蹬悬空的双腿来发出嘶哑的求饶。
风裹挟着渗入血腥气味的空气和雨滴，大部分其他家族的小姐都吓得低下了头，她们紧紧攥着自己残破的裙摆，只能让那瘆人的求饶声一点点吞噬着自己的心脏。
Florine也默默的别过了头，她现在只要看到血喷出来就会控制不住的加快心跳，直到她被一个熟悉的怀抱再次揽入，她那快要炸出血浆的心脏才有了片刻的喘息。
“乖，过会儿我们就去医院。”沈放下意识的挡住Florine的视线，他凝视着Florine紧紧握在一起却还是在轻颤的手，好看的桃花眼还是闪过了一抹心疼。
“饶…………”阿胶嘶哑的卡了血的呻吟声音让在场的人都听的头皮发紧，心里发怵。
宋晨曦蹙眉盯着顾夜寒因为用力而再次压裂伤口又不断出血的右手掌，这血将阿胶的脖颈都染上一层浓厚的血色。
她咬着唇，看着顾夜寒轻挑眉尾后偏过头，他好看的笑靥里溢着嗜血的杀意，那失去血色的薄唇勾着抹残忍的冷笑，他故意一点点的玩味的加重力度，丝毫不在意自己不断渗血的手掌。
血腥味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解药。顾夜寒眼尾骤然聚起猩红，他凝视着面前脸憋得快要爆炸，想挣扎又无力抬手的人。
随着手上力度的加重，他挑眉看着那张五官极度扭曲却又只能小幅度抖动，挣扎的脸，以及阿胶彻底悬空后无助乱蹬的双脚。
他全身的血液近乎沸腾，这一刻那抹刻在骨子里的残暴与疯魔，几乎让顾夜寒演变成一个来自地狱的厉鬼。
顾砚初后脊还是僵僵的贴在轮椅背上，他盯着地板上不断晕开的血迹和那个被顾夜寒完全掐住脖颈后双脚离地的人影，他眼中噙着泪，仰着头抬眸，“二哥……别打了………你的手……………”
还没等顾砚初说完，顾老爷子就带了顾家的一众人走入了湘竹苑，身后人全都敛声屏气，恭恭敬敬，下人收伞时雨水顺着他们的手臂滑下。
“少爷！”阿城蹙眉，慌忙伸手覆上顾夜寒把阿胶整个人都勒到双脚里地的右手臂，此时猩红的血滴都顺着顾夜寒的小臂倒流回大臂，浸染了他挽在肘间处的白衬衫，星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