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望尘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把车帘子拉了下来。
此时。
柳新柔正在下棋。
系统：“宿主，时望尘开始调查你出嫁前的事了。”
柳新柔了然：“嗯，随他去调查，未出嫁前，我没有明面上用过外挂，他调查不出来什么。”
系统：“还是你准备周全，知道他是个多疑的人。”
柳新柔却摇摇头，“他不是因为多疑才调查我的。”
系统不解：“那是因为什么？”
柳新柔没有说话，反而淡淡笑着，望向窗外。
系统急了，“说呀，因为什么？我好好奇。”
柳新柔：“小孩子别懂那么多的好。”
系统：“切，你不告诉我我还不能自己检测？”
检测中。
系统大惊：“什么？！居然是因为喜欢才调查你？不是说不信任才会调查吗？人类的思维怎么这么难懂？！”
柳新柔叹了口气，“你身为系统，居然不了解人类的思想，那你以后如何帮助我？劝你赶紧去进修一下，别拖我的后腿。”
系统：“说的是了，我知道的太少了，必须好好学习学习！”
要不它也哪天去重生一下？
……
夜半。
时望尘从皇宫回来，身上带了轻微的雪花。
书房里早就提前供上了暖炉，冉无为他脱去外衣，给他递上了一个汤婆子。
时望尘的异能虽然是火系异能，哪怕不使用异能，周身也会比寻常人更加暖和。
但如果外界温度太冷，他也是会切实感受到的。
等身子暖和了些，时望尘开口问道：“夫人今日做了什么？”
冉无抿了抿唇，如实汇报：“夫人今日在庭院里种了些花花草草，还收拾了房间，下午还在院子里搭了个秋千，和丫鬟们玩儿。”
时望尘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她倒清闲。”
不过一瞬，嘴角仅有的笑意淡去，听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起来。
冉无跟在时望尘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心里有烦恼的事，便关切道：“家主，可是夫人做了什么错事？”
时望尘望着滋滋燃烧的炭火，半晌才说道：“她终究是寂寞的，哪怕现在不是，未来也会是的。”
冉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劝道：“家主，不要灰心，医师曾说您能有子嗣的概率是万万分之一，还是有概率的。”
冉无说完这话，不禁在内心打了自己一巴掌。
妈呀，他这哪是安慰人的话！
果然，时望尘脸色越发阴沉，“万万分之一，那便是毫无可能。”
冉无噤声，不敢说话了。
好在时望尘转移了话题，“她未出嫁前，在柳家的生活情况，都查到了吗？”
冉无点点头，汇报道：“夫人的生母吕氏还在世时，夫妻俩的感情还算过得去。外界传闻夫妻琴瑟和鸣，吕氏义无反顾下嫁给柳名封，柳名封也很尊敬她，但府内人传，吕氏和柳名封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时望尘点头，“柳名封是个急功近利、阿谀奉承的小人，吕氏异能出众，母家势力浩大，想必婚前定是用了大办法让吕氏倾心，等到婚后，自然是能榨干就榨干了。”
冉无继续说：“后来夫人出生了，但天生没有异能，柳名封自此态度大变，对吕氏不管不顾，甚至在吕氏做月子期间便带了一个女人回府，便是现在的宋氏。”
“宋氏很快怀孕，借着怀孕一事处处打压吕氏，甚至对当时还在襁褓中的夫人百般迫害，听闻夫人婴孩时期多是在大病中度过的。”
时望尘有些愤懑，“如此家风，竟还自诩清廉世家。”
冉无：“吕氏许是惨遭迫害，又不得丈夫的心，早早就去世了，独留下当时才刚懂事的夫人，夫人在后院之中实在艰难。”
“夫人住的一直是杂物间，哪怕是出嫁前几天，因为没有异能，在家里深受宋氏母女的迫害。例如用狗碗吃肮脏东西，被妹妹私下欺负，甚至抢走未来夫婿，就连府上随便一个下人都能随意欺负夫人。”
时望尘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想到了自己这几个月来是如何对待柳新柔的。
他怀疑她是探子，怀疑她受的那些痛苦只是为了博得他同情的装可怜。
他现在才不禁想到了自己是多么残忍，在一个从小到大没有过过一天舒心日子的人的伤口上不断撒盐，用最难听的话中伤。
直到这一刻，他才深深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一直沉默了很久，他问道：“一直遭受虐待的人会如何？”
冉无：“会身心俱疲，严重者会被体内异能反噬，直到入魔。但夫人没有异能，应该不会走到这一步。”
时望尘却道：“她的生母吕氏异能在朝国数一数二，她却没有异能，这样的例子几乎不曾见过。”
暗潮在他眼底涌动，“如果她的异能只是还没被开发出来，那么入魔的概率，也是很高的。”
一个念头在时望尘的心里发芽。
他站起身，重新披上外衣，上头已经没有雪花了。
冉无诧异，“家主，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
“今晚我去卧房睡。”
冉无愣在原地。
时望尘诧异，回过头问他，“还不快去布置？”
冉无回过神来，硬让自己的神色和语气变得自然。
“是。”
……
翌日，柳新柔睁开惺忪的双眼，下意识往身边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把她吓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只见时望尘放大的面庞落在她的视线里。
时望尘双眼闭着，蒲扇一般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一般，好看极了，他睡着的样子非常安静，全无往日里凌厉孤傲的神色，反而瞧着非常温柔。
这男人，居然比女人还要好看。
哪怕是柳新柔，也是借助了系统的捏脸和重塑身材，才让自己有了如今这么一份绝色。
但如果要论天生，她是完全比不上时望尘的。
一时间看的有些入迷，竟忘了移开眼睛。
时望尘却突然醒来了，幽蓝的眸子缓缓睁开，清冷地映照着她的影子。
一睁眼便看到柳新柔，若是放在以往，他定是要觉得浑身不舒服，可今日竟然觉得心头有些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