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乔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帝君心里明白了三分,想了想刚才看到宋乔的模样,便又问道:
“你刚才可是在偷看什么,或偷听什么?”
天!
宋乔哪里知道帝君的洞察力这么厉害,万一被帝君发现自己的女儿现在在和谭家公子苟且,那该如何是好?
宋乔心思歹毒,可都是放在后宅女眷身上的啊,如今被帝君抓了包,她怕得发昏,险些昏了过去!
见宋乔怕成这样,帝君心里算是彻底明白了。
左护法在帝君身边服侍这么久,自然非常明白帝君的心思,一道红光从他衣袖射出,眼前的一片竹林被瞬间砍了个精光。
衣衫不整的柳悺一和谭清也瞬间被大家看了个精光。
他们就是想逃,也根本来不及逃。
柳悺一面色一黑,好在她刚才穿上了衣服,她常年在深闺中,自然认不出帝君。
她躲在谭清也身后,朝着人群大喊,“你们是何人?谁允许你们在这里了?你们眼前这位是大名鼎鼎的谭家公子,冒犯了他,你们可知下场?!”
她可不能丢尽名声,最好让谭清也把这帮人都杀了。
可她不认得帝君,谭清也可认得,谭家就是靠帝君的扶持才有了今天。
柳悺一已经被赐婚给了时家,可现在却在和他苟且,他根本不敢想象帝君会如何处置他,万一牵连了谭家——
他不敢想!
膀胱好像有些憋不住,险些尿了出来。
他朝柳悺一大喊:“闭嘴!”
他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参见帝君!”
柳悺一心一提,眼前的人居然就是帝君?
她慌忙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请安,更不敢说话。
帝君的震怒之气弥漫在整个竹林内,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猛烈。他的眉头紧锁,双眼炯炯有神,仿佛有雷霆在眼底电闪。
他紧紧盯着眼前的两人。
谭清也不必说,至于柳悺一,当时在给时望尘选妻子的时候,自然是见过画像的。
他开口,语气虽淡却能听出隐在其中的震怒:
“我听说,你打算迎娶柳家大小姐,是吗?可你现在怎么和二小姐在此苟且?”
一旁的宋乔慌得不行,想说话,却又被左护法施法堵了哑穴。
谭清也不敢说实话,也不敢撒谎,只是一个劲磕头。
帝君明白了眼前的情况,大怒,痛斥道:“谭公和柳公真是养出了好孩子!一个荒诞无度,有了未婚妻还垂涎他人之妻,野兽尚有良知,简直不如野兽!”
“还有一个身为女子却全无女子的矜持之态,深夜与姐夫在竹林苟且,未婚却先不伦,道德沦丧,毫无礼法,全然无羞耻之心,荡妇行为!”
说着,帝君大掌一推,在一旁的宋乔被打得飞了出去。
“纵容女儿苟且,行偷摸之事,本该处死,便看在柳公面上,饶你一命!”
话音刚落,宋乔感觉双脚骨头被无形的大力一拧,用一种扭曲怪异的姿势,折断了双脚的全部骨头!
“啊啊啊啊啊啊!!!”
宋乔大喊一声,昏死过去。
谭清也和柳悺一根本顾不上宋乔,被帝君责骂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
帝君虽为天下共主,此时也叹了口气,心中懊恼,自己竟然促成了这样一桩荒唐的婚事!
左护法看出了他的心思,柳家和谭家,帝君都不方便在此时得罪。
于是,他走上前,哈着腰,对帝君说道:“帝君,按照纲常伦理,这谭公子和柳小姐自是无命再活,想必柳公和谭公都能明白。”
说着,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他和帝君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但如今形势,帝君可要三思。”
帝君当然明白。
宁可得罪柳、谭两家,不可得罪时家。
帝君思索半晌,闭着眼,点了点头。
谭清也知道自己死期已到,灰了心,一脸土色跌坐在地上,那憋不住的尿终于是尿了出来。
柳悺一却不认命,她跪着上前,给帝君磕头。
既然被发现了,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想嫁入大族有什么错?天意弄人,既然这桩婚约不属于她,她靠自己的力量去争取又怎么样?
她也不是白拿,她也付出了自己的清白。
对于女子来说,清白何其重要,她绝不能让自己白白没了清白!
“帝君,臣女与清也是真心相爱!不过被姐姐设计,才让清也误以为属意之人是姐姐,连帝君也被蒙骗了过去。如今误会解开,只求帝君能成人之美!”
谭清也一听,觉得此刻也只有这一个办法能活命,便也不住磕头,说道:“帝君,我与悺一真心相爱,求帝君成全!”
左护法奸笑一声,这两人还算识相。
他继续对帝君说道:“帝君,您如何觉得?”
帝君皱眉道:“如今恐怕只有这一个办法能安抚三家了,你们若真是真心相爱,我便也不毁你们这桩婚,不过,她必须只能当你的妾室。”
柳悺一不敢相信地抬起头,随即转向谭清也,刚想说什么,就听谭清也抢先一步。
“臣叩谢帝君!”
事到如今,就算柳悺一再想说什么,也再无法了。
她心如刀绞,痛恨着男人的心狠,却也庆幸自己终于能如愿嫁入谭家。
只要能比柳新柔好,哪怕只是个妾室,她也认了!
帝君离开后,谭清也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他现在只担心今天他做的荒唐事会不会连累到谭家。
柳悺一气急,在他身后大喊:“谭公子,你什么时候娶我回家?”
谭清也不理她。
“清也!什么时候娶我!”
谭清也走得更快。
柳悺一咬咬牙,“即使只是妾室,我也要八抬大轿!”
谭清也早就走得没影了。
柳悺一大怒,可又能怎么样?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她把早就躲起来的荣乐叫过来,把宋乔背了回去。
脸上的妆全花了,精心挑选的衣服也破破烂烂,但好在不算全无收获。
柳宅。
一回去,柳悺一便昏了过去,受了凉发了高烧。
柳名封素来疼爱这个女儿,如今看到女儿生了病,气也消了一半,便把过错都怪在了宋乔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