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见她半晌不说话，皱着眉催促道：“大小姐可是不想去？姨娘让我传话了，若大小姐不想去，她有一万种办法让你去，毕竟你不会异能。”
柳新柔无奈笑笑，“好，我这就去。”
在这个家里，她一直都是如履薄冰。
膳厅。
宋乔穿戴整齐，贤良端庄地坐在柳名封位置的旁边，身边的下人在为她布菜，她再掩口吃下，若不知道实情，还真以为她才是柳家的主母。
柳悺一也打扮华丽，坐在宋乔身边有说有笑，做出的举动都是嫡女才有的。
面前的饭菜已经被动了几筷子，四周除了宋乔和柳悺一以外，再没有多余的位置。
见到柳新柔来，柳悺一略带妩媚的眼眸抬了一下，伸出左手指了指，只见一道紫光从她指尖冒出，汇聚成一个小小的能量圆点，打中了柳新柔的腿部。
柳新柔双眼冒金星，双腿似乎在一瞬间被夺去了力量，支撑不住身体，直直跪在了地上。
柳悺一笑了起来，“柳新柔，你不过是个下人，见到主子，哪有不行礼的？”
柳新柔咬着牙，试图破坏掉缠在脚上的异能，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她没有异能，只是一个普通人，又如何能敌得过有异能的人？
一道紫光再次打中了她的手臂，手臂失力，不受控制地往前跌去。
双手撑地，却使尽全身力气都没办法动。
身边的下人们也掩嘴笑着，丝毫不顾虑眼前的人是柳家的大小姐，也是柳家唯一的嫡女。
柳悺一笑得更加猖狂，“柳新柔，瞧瞧你现在可笑的样子！你要嫁入谭家又怎么样，只要你还在柳家，就依然是柳家的下人！”
柳新柔咬着牙，默默承受着。
从刚才开始，她就感到一股巨力压在她的背部，令她直不起腰来。
那股巨力还在不断加大，似乎要把她的前半身全部压在地上才肯罢休。
一直不说话的宋乔突然说话了，“悺一，别欺负你姐姐了，你看看你姐姐都饿得说不出话了，还不快点给你姐姐拿点吃的？”
宋乔说着这话，看似在关心柳新柔，但脸上的嘲弄的笑意却越发变深。
柳悺一抬了抬手，身后林妈妈走上前来，手上拿着一个专用于给狗喂食的碗，走到柳新柔面前，把碗扔在她面前。
看着白天还恐吓她的柳新柔，如今成了这副狼狈的模样，林妈妈心底涌上幸灾乐祸的快感，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她抬起脚，狠狠往柳新柔伏在地上的手上踩去。
柳新柔吃痛，刚才一直卯着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一时间没承受住背上的压力，上半身整个趴在了地上。
林妈妈冷笑，啧了一声，如同看垃圾一般看着柳新柔。
白天真是她多想了，不过是一个没了亲妈的嫡女，在府里过着比下人还低贱的生活，又没有异能，始终被姨娘和二小姐踩在脚底下，任人欺辱。
这样的人，她今天居然还害怕。
见柳新柔终于扑倒在了地上，柳悺一大笑起来，“娘，你看，柳新柔现在像不像一条狗？”
宋乔也噗嗤笑出了声，“我瞧着，更像一只乞食的狗！”
宋乔大手一挥，柳新柔面前的狗碗里瞬间出现了东西。
实在瞧不出是什么食物，一堆肮脏的东西混在一起，里头还能隐约看到蠕动的蛆虫，上头苍蝇乱飞，散发着极臭的味道。
一旁挨得近的下人纷纷捂着鼻子退到远处。
宋乔也掩着鼻子，“饿了吧，快吃吧。”
柳悺一脸上的笑不曾停到，看到柳新柔狼狈的模样，她心里别提多爽快了。
“欺人太甚。”
几乎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这一句话从柳新柔的齿缝里挤了出来。
“欺人太甚？”
柳悺一从位置上站起来，径直走到柳新柔面前，狠狠踩住柳新柔的手，反复碾压。
“你觉得我欺人太甚，早上在大堂的时候，你可觉得你欺人太甚？”
手背上的皮很快就被鞋底磨破了，鲜血从鞋底渗出来，触目惊心。
“你是嫡女又怎样，还不是被我这个庶女踩在脚底？你那个废物娘早就死了，以后我娘当了主母，你就别想翻身越过我去！”
柳悺一面目狰狞，眼前人不再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姐姐，而是她这辈子最仇恨的敌人。
刚才被巨大的压力压在地面上后，柳新柔就放弃了挣扎，她积存着力量，准备反击。
柳悺一的异能很普通，而且不强大，能量也很低微，要破局，就必须从柳悺一入手。
积存的力量在这一刻爆发，柳新柔把力气全数用在手上，靠蛮力挣脱了柳悺一微弱的异能，一把抓住她的脚，把她奋力一拽。
柳悺一瞬间站不稳，整个身子向后倒去，后背用力撞击在地面上。
“啊！”
最可怖的是，她的叫声还未落下，她的头直直砸向盛满恶心东西的狗碗，碗里的东西扑腾起来，全部落在了她的脸上。
恶臭充满了柳悺一的鼻腔，她忍不住咳嗽一声，这一咳不要紧，却让她的口腔打开，恶心东西倾涌而入，被柳悺一吃了下去。
一只苍蝇还从她的鼻腔飞了出来。
柳悺一大哭起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都愣在原地。
“悺一！”
宋乔第一个冲过来，脸上挂着泪水。
只有她知道这肮脏东西里头掺杂了什么，她大喊道：“一帮废物，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端水！”
哪怕此刻她再施展异能，也已经太迟了。
东西进了胃，柳悺一昏死过去。
现场乱作一团，宋乔的哭声，还有下人的惊恐声，东西掉在地上的慌乱声，充斥着柳新柔的耳膜。
没有人有空理她，她捂着手上的手，强忍着背上的剧痛，独自一人出了门，去了杂物间。
床上没有被褥，只有光秃秃的木头。
这几天谭清也送了她不少东西，本想着干完活就去变卖，拿点钱来给自己换床被褥，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想必现在街上的店铺也已经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