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砂松一口气，也对，都这样了，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轻声道:“只是从前还想你能当我的王嫂。”
谷羽儿一怔，脸上的笑容僵硬，可裳砂垂着头，并未瞧见，反倒是在不远处盯着她们的月无痕瞧了个仔细。
月无痕竟是连自己都未发觉变了神情，那女人的模样分明不对劲，一口气憋在胸中。
裳砂再抬起头，她也是要当娘的人，腹中的孩子已成了最大的牵绊，“你去了月访山庄也好。”
这祭憩皇城是个吃人的怪物。
谷羽儿不善说谎，只能转移话题，同裳砂说些别的，她听四夫人说起，九王爷府里另一个侧妃也有了身孕，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生怕再惹得裳砂不高兴。
鬼神子出来瞧着那些美酒一扫抑郁，同药夫子二人开怀畅言。
莫云同几位夫人在商讨着哪个日子适合出嫁，因着谷羽儿的家太远，便用药夫子的府邸当娘家了。
谷羽儿同裳砂说着话，却觉着背后阴恻恻的，回过头一看便见着了月无痕的双眼……
在药夫子府邸坐了一个时辰后裳砂准备离去，恰巧莫云与月无痕也要离去，三人便一同走了。
月无痕同谷羽儿走在后边，谷羽儿没想到月无痕竟主动同她说话，“你还是称早断了那些念头。”
谷羽儿一头雾水，偏生月无痕还说的认真……
莫云的软轿很大，她邀请裳砂同她一同乘轿，裳砂推辞不过，便让小五架着马车同流烟先回府了，莫云又顺带下了个蛊，把逃跑到一半的月无痕又抓了回来……
月无痕软着一双腿，只能唯命是从。
他虽是月访山庄少庄主，可若是有莫云在，一个庄子的人都只会听莫云的……甚至连霸气那个混蛋也不例外。
月无痕一人坐的离莫云与裳砂远远的，颇有些生气的味道。
“月公子方才是想逃？”裳砂觉得自己没看错，月无痕的意图明显的很。
月无痕连个眼神都没有，他这会儿正在生气。
“听闻九王妃前些日子在南逸王府小住过些时日，同南逸王妃的私交不错？”
“确实小住过些时日，同南逸王妃不过能说几句话罢了，南逸王妃与我皆离了家乡，思乡之时便会多说几句。”
“这样，难为衣儿这丫头了。”
裳砂闻言扭头，听这副口气倒是熟识的样子。
莫云对上裳砂询问的目光，解释道:“衣儿是我黑疆的白巫女，在我黑疆，巫女代表的是上天旨意。白巫女的地位便如同你们桦沁的公主一般。”
裳砂一向当那些是封建迷信，黑疆地处偏僻，更是迷信……
“早前边听闻莫姑娘日是太雍人，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月访山庄是个江湖组织，一向独立于几国之外，属于灰色地带，各个国家也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裳砂无意探究莫云的身份，不过她倒是知道在黑疆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能穿金色的衣裳，这金色的衣裳可是用金色丝线缝制而成，麻烦又昂贵，就是白衣儿都不能穿的金色衣物，莫云却能。
看看白衣儿再看看什么时候脸上都带着笑意的莫云……裳砂觉得或许元钰才是她的对手。
“从前便听闻裳砂公主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如今一见也不假。”
裳砂对这样的话听多了，只是听听罢了，并未放在心上，若是论容貌，月无痕如果换上女装，那副妖艳贱货的模样，裳砂自觉是比不上了……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赶车的侍卫道:“圣女，前边是明凛大王的轿子。”
“那便等等他吧。”莫云道。
裳砂倒是来了兴趣，上一会见着明厉的还是还是他与浚与满院子打架的那会儿……虽说他们三人也算是自小一起长大，可此裳砂并非彼裳砂，她只是半路点进来的灵魂罢了。
莫云撩开厚重的车帘，那边的明厉也正将车帘撩开，他大概是看见了莫云身旁的裳砂，眼神落在裳砂身上片刻后又自然的落在莫云身上。
裳砂总算是知晓了为何茗粒那天为何会如此兴致勃勃，原来是她心心念念的王中要来了，想起茗粒神飞色舞的模样，裳砂没忍住露出了笑意。
莫云先前同明厉说了些什么她并没有听，直到明厉提起了她。
“九王妃，好久不见。”
裳砂闻言微微点头示意，脸上的笑疏离而又冷淡。
莫云同明厉又说了几句，双方才放下轿帘。
同于莫云明厉这般的人说话，便是你永远不用担心会觉得不舒适，因为他们会让你舒适。
裳砂在府前又遇见了顾臾，顾臾手中拿了些吃食，只是些街上买的如同零嘴。
“顾大人。”裳砂从软轿上下来后率先同一样从轿子上下来的顾臾说话。
莫云问从软轿上下来，月无痕时连根手指都懒得动。
“这位便是顾臾大人？”莫云问道。
裳砂在一旁道:“正是。”
“果真是一表人才。”
顾臾也是好眼光，对裳砂与莫云二人行了礼后才道:“黑疆圣女果真也名不虚传。”
裳砂觉得顾臾倒还真有几分真本事，能年纪轻轻的平步青云也不仅仅只是因为家族的原因。
莫云寒暄一番后便告辞了，门口便只剩下裳砂与顾臾了。
裳砂这些日子总觉得身子困乏，大概是因为腹中孩子一日一日的大了起来吧，这会儿只想进府休息，便也未同顾臾客套，抬起步子便走，结果冬日衣裙太厚，险些自己踩着自己的衣裙跌在地上。
顾臾扶了裳砂的臂弯，“九王妃当心。”
这下裳砂便又不好自顾自的走了，站稳后率先寒暄着，以表自己的谢意。
“多谢顾大人了，顾大人这是特意买了这些来看顾侧妃的？”
顾臾似乎并不喜欢顾侧妃这个称呼，也是，的确委屈了顾家的嫡女。
“嗯。”
顾臾松开裳砂，微微点头，然后将手中拿着的两根糖葫芦递给裳砂一只。
裳砂一愣，而后拒绝道:“即是顾大人特意为令妹准备的，本宫又怎能拿呢？”
裳砂换了一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