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办公室。
顾绮梦满眼震惊，完全不敢相信她刚才听到的话，而陪在她身边的李玉宁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小梦...”李玉宁欲言又止，只能抓住顾绮梦的手。
顾绮梦并没有得到安抚，她的情绪还是激动，“可是我看奶奶的状态很好，怎么会....”
主治医生摇头道：“病人的精神面貌确实好，但不意味着她的身体机能没有退化，经过我们这些天的治疗，病人的病情并没有好转，甚至还有多数身体器官衰竭的趋势，根据我们的推测，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
顾绮梦的脑子里嗡嗡作响，被宣判死刑的感觉莫过于此，“医生，你再看看，一定要救救我奶奶，不管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顾小姐，其实我建议还是出院吧，好好陪病人走完最后一程，现在的治疗或许对病人来说，也是一种痛苦。”
眼泪从顾绮梦眼眶滑落，她摇着头激动道：“不，你是医生，你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可以救救我奶奶！”
主治医生叹了口气，只看了顾绮梦一眼，便转身出了办公室。
顾绮梦要去追，可却被李玉宁拉住。
“医生，医生！”
李玉宁紧紧抱着顾绮梦，“小梦，你冷静一点。”
顾绮梦哭成泪人，近乎是嘶吼道：“医生，医生你回来，我们再聊聊，不管花多少钱，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奶奶！”
“小梦....”再多安慰的话，顾绮梦现在都听不进去，李玉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就这么抱着她。
“医生，医生，救救我奶奶....”
顾绮梦嘴里不断念叨着，看得李玉宁心疼极了。
“小梦，别这样，我知道你冷静不了，可现在是关键时刻，你的情绪要是崩溃，那奶奶怎么办？”
“要是奶奶问起，你要怎么回答？”
这两个问题，暂时唤回了顾绮梦的理智，她紧咬牙关，想要将哭声压下，可越是这样，她的心就越痛苦。
但她要忍，不然要是被奶奶看出来，一定会担心的。
李玉宁心里怎么会好受，她多想抚慰顾绮梦的痛苦，可现在的她才知道，原来她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李玉宁轻轻拍着顾绮梦的背，“小梦，你别担心，我已经把奶奶的情况发给以前替奶奶治病的哈维博士了，听说他马上就要离开德国，很快就会回到这里，相信有他在，奶奶一定会好起来。”
顾绮梦闻言抬起头，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李玉宁，“真的吗？”
李玉宁点头，“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确实，李玉宁没有骗过她。
顾绮梦心中燃起希望，“对，你没有骗过我...”
“那你现在是不是该擦干眼泪？”
李玉宁轻点顾绮梦的鼻尖，宠溺道：“你看看现在，眼睛红得跟个兔子一样，要是被奶奶看见了，指不定得怎么嘲笑你。”
顾绮梦慌忙抹了抹眼泪，她噘着嘴，“还不是都怪你，又不早点跟我说，害我哭得那么伤心。”
“那不是想看看我的小梦会不会哭得跟个小花猫一样。”
李玉宁顿了一下，又道：“现在看来，确实是只小花猫。”
顾绮梦离开李玉宁的怀抱，又一把推开她，“讨厌你！”
李玉宁微怔，“生气了？”
“哼！”
顾绮梦快步朝洗手间走去，李玉宁在身后追，“小梦，你真生气了？”
顾绮梦不搭理她，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小梦，我开玩笑的，那会儿是我一时没想起来，谁成想，你真的生气了。”
“我错了，小梦你别生气了！”
顾绮梦还是不搭理李玉宁，转身就进了洗手间，她胡乱洗了把脸，李玉宁非常有眼力见地向她递了张纸巾。
顾绮梦用余光瞥了李玉宁一眼，又拿过纸巾，随意地擦了擦脸上的水渍。
“小梦，别跟我生气了吧？”
回答李玉宁的，是顾绮梦转身进入隔间，又“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李玉宁看着紧闭的门，眼神中流露出担忧，她确实发了邮件去问，甚至是比今天更早，而她也对顾绮梦说谎了，她没有忘记这件事，因为哈维博士告诉她，就算是最先进的医疗水平，也无能为力。
她本来不想把这件事告诉顾绮梦，也不想给顾绮梦希望，可是....看到顾绮梦这么痛苦，她到底还是不忍心。
顾绮梦从隔间出来却不见李玉宁的人影，等她走出厕所，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李玉宁，她收回目光，就跟没看见一样，朝顾奶奶的病房走去。
李玉宁跟在顾绮梦身后，默契地没有再打扰她。
门打开门，顾绮梦脸上便扬起微笑，她朝病床上的人唤道：“奶奶。”
“小梦，玉宁，你们怎么去那么久？”顾奶奶朝门口的方向看去，“医生怎么说的，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李玉宁抢先道：“奶奶很想出院吗？”
“想，怎么不想，我这天天躺在医院里，都快闷死了。”
听到这回答，李玉宁看向顾绮梦，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顾绮梦视而不见，“那可没办法，生病了就是要到医院里治，等奶奶的病好了，就可以出院了。”
“我这都住多久了，就算是没病都在这儿憋出病了。”顾奶奶不满道。
“你们还没告诉我呢，医生怎么说啊？”
顾绮梦在顾奶奶床边坐下，“医生说，小老太太要是再不配合，再嚷嚷着要出院，那就每天给她多加几针，再多住个十天半个月。”
顾奶奶没好气地白了顾绮梦一眼，就知道拿打针、住院吓唬她，“这肯定是你说的，不是医生说的。”
“怎么不是医生说的，要不你问问阿玉。”顾绮梦看向李玉宁，“阿玉，你说这话是不是医生说的？”
二人的目光皆落在李玉宁身上，眼中又都藏着期待，一时之间李玉宁都不知该随谁的意。
“奶奶确实多休息。”
顾绮梦点头。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