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几个弯，他们停在一栋白『色』的公寓前面。宋茆跟在后面，电梯上了八层，开门时映入眼帘的是紧闭的防盗门。
这层楼只有一户，楼道里安安静静，比外面多了些阴凉。
大头拿出钥匙开门，钥匙碰撞在一起哗啦啦的响。钥匙『插』进去，咯吱拧了一下。
门还没有打开，里面就传来了声音。
“快点啊，饿死了！”
耳朵接收到的时候，宋茆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隐隐的有些麻，她好多天没有听见这个声音了。
声音从里面的卧室传来，她拉门进了客厅。然后她循声走去，因为着急，白皙的皮肤已经染上红晕。她走得太快，黑发随着步子一下一下地在背后飘着。
“你们怎么才——”
你们怎么才来。
方延正打开卧室的门出来，看到眼前的人时僵住了手。
他穿着拖鞋，头发也不似平时的规整。蓝『色』的衬衫显得他皮肤比平日里更白，站在门前的他略显憔悴。
“延哥！我们先走了！”
“延哥再见！”
放下盒饭的两人倒戈，尤其张烨卫根本就没到卧室来，在客厅就要落跑了。他们两个办事不力，现在能跑就跑。
宋茆正呆呆地看着方延的脸，原本清明的眼角，那处明显还有未散去的淤血。左脸有点肿，嘴角还在发紫。看伤口的颜『色』，应该有几天了。
她愣在那，被眼前的场景摄住。
张烨卫说他不是故意隐瞒的，所以这就是原因吗。
直到他的手臂从门上离开，一片猩红狠狠扎了一下宋茆的眼睛。他的手臂线条分明，之前每次她都觉得很好看。可是现在有那么一大片的青紫，直接占据了小臂的大半面积。
许书棉感受到气温的降低，她已经许久没见过宋茆有这么冰冷的眼神了。
“茆茆我饿了，我回家吃饭啊。”
知道情况不妙，还是先走好了。许书棉指了指门的方向，瞥了一眼宋茆。
宋茆轻轻点了头，目光还是没能从他身上移开。
人都走光了，屋子里彻底陷入了沉默。
方延从她身旁走过，慢慢走到客厅，伸手把盒饭拎起来放在桌上。熟悉的味道掠过鼻尖。宋茆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动。
“吃饭吗？”
他坐在椅子上，回头看她。
蓝『色』衬衫的袖口不知道被他什么时候放下来，遮住了手臂。他穿休闲的九分裤，脚踝『露』出的地方分明还有一处淤青。这个地方，他没法遮挡。
宋茆站在卧室门口，脚下慢慢抬起步子向餐桌走去。她坐在他了对面，没有回答他刚刚的问题。
“谁干的？”
她真的生气，这事为什么偏偏瞒着自己。难道她作为朋友不该知道吗，而且那天自己还在图书馆等了那么久。
他打开袋子，还在摆着菜。
宋茆起身，抢过他手里的袋子，将里面的菜一盒盒拿出来放好。大头买的很多，光肉就三盒，其他的都是小荤，还加了一碗蛋汤。
“跟你没关系。”
方延任由她摆着，嘴上平平淡淡地回答她这么一句。
这话在宋茆听着极其难受。
她将桌上的菜放完，把米饭打开来放在他面前，然后又把筷子拿出来。那眼神直直穿过餐桌的距离，犀利至极，好像在审判。
“你不说也没关系。”
良久，她的嘴唇动了动。她的意思是，你不说我也会想办法知道的。
他安静地吃东西，她仔细又审视了他的伤口一遍，不知道身上还有多少。
看着看着，宋茆气不起来，更多的是在想一定很疼。她跟人打架的时候少不了受伤，每次都遮着忍着不能被哥哥发现。
他说什么到了香港，根本就是受了伤才不出来。
如果是五天之前受伤，当时的样子肯定比现在触目惊心。只是想象，宋茆都有些后怕。
她从没见过方延打架，第一次见居然是这样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