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霆出得府来，去的是京师最繁华的酒楼云海楼，订了一桌席面，嘱咐掌柜的午时的时候送到黎府。
然后又去了布庄，买了几匹时下流行的花色的料子。一路上，黎霆都发现有几个小尾巴跟着他。
他也不在意，拖着那条瘸了得腿，搂着布料又去了京师最好的裁缝店。
随后去了一趟听泉山庄。黎霆每月都会去指导山庄里准备走武科的学生。
南辰国武科跟江湖路数不一样，能过南辰国武科测试的人，将来都是要正儿八经带兵打仗的人才。
听泉山庄目前有十个人正在为秋天的考试做准备，考验通过，成为武举人，就会被分派到各将军麾下历练。
所以武科考试，不单要能打，还要懂行兵布阵，还得学侦察。
一个时辰的课结束，学生散去，黎霆也打算去会会老朋友。就看到有九个武科学生折返。
九个学生齐齐跪下，声音洪亮：“请黎将军受学生一拜，学生九人愿投入黎将军门下，追随左右。”
黎霆知道此刻正是用人之际，也不推辞。“起来吧！我现如今背着太子太傅的职位，不好再做你们的授业先生。因此，我们的关系只能是有实无名，你们可答应？”
九个人头如捣蒜，又拜了下去“谢恩师！”
“每日在听泉山庄下了课，我会派人来接你们，你们只需要在洛庄主的院子里等候。授课地点在黎府教武场。此事只有你们九个，我，以及洛庄主知晓，连你们的家人都不得透露，可能做到？”
“学生谨遵师命。”九人又是齐声回答。
“从我那学来的本事，在听泉山庄不得显露，只能用于武科正式考试。不然你们十人中，没有留下的那人，恐怕会生出祸心。”
九人都是聪明人，在听泉山庄学了六年，各人的品性都了如指掌，知道没有留下那人家里权势滔天，走武科路子只是为了走个过场。
那天听完自家闺女的心声之后，黎霆就给洛南川写了信，询问如今山庄里的武科学子情况。
洛南川直接将十个人的出身，家族以及在山庄里的能力都整理好了给黎霆。
十个人当中，九个人来自各州府，不是京师人士，所以住在听泉山庄。十人都非常优秀，各有所长。
想拜入黎霆门下的这九人，五人贫苦人家出身，如今在山庄进学的束修，都是靠着自己学业优秀，获得山庄资助，才能就学。
三人家族略有薄产，可也渐渐无力支撑他们在京师的开销，也无法成为他们日后在官场上的支柱。
一人的父亲乃黎霆爷爷昔年部下，却因一次大梁来犯时身负重伤只得回了家，此人来听泉山庄，就是他父亲要求，并且嘱咐过有机会一定要拜黎霆为师。
剩下没有留下的那人是刑部尚书家的庶长子，每日学完课就回家。
黎霆先前传信让洛南川暗示这九人，有人可以让他们在武科考试中脱颖而出，叫他们把握好机会。
不得不说，都是老狐狸。
黎霆打算先把武科的人才放到太子身边，捆绑在一起，为太子做助力。
九人均面带喜色出了屋子，各自去练习今日学到的本事。
黎霆来到洛南川的屋里，魏玄机也在。
这魏玄机平日无事就喜欢在听泉山庄待着，一来看看这个国家的储备人才，二来他跟洛南川是莫逆之交。
魏玄机在文科排行榜上排第三，偶尔能超越洛南川，但是也只十次得一而已。
两人正在下棋，看到黎霆结束授课，一瘸一拐走进来，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棋子。
洛南川脸上似有得色：“那九个，资质怎么样？”
“看着还行，但是还得历练，恐怕得花个三五年的时间才能用。”黎霆也不客气，端起茶就饮了个尽。
“哦？什么九个人？”魏玄机好奇问道。
“咱们的黎大将军，私下里收了九个学生，准备带出南辰国新一代守护神！”洛南川看着棋盘落下一子，“老魏，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我又赢了。
黎霆注意到魏玄机的神色。“玄机，你有心事！”
“不瞒你们说，最近夜观天象，这南辰国，怕是要母鸡司晨了。”
洛南川：“老魏，你吓人呢，惠帝虽说不如先帝，但是也算是个守成皇帝，即位以来做出的那些决定，也可圈可点。”
“洛老二，你以为那是惠帝做的决策吗？那都是继后赵云婉的手段！”
“此话怎讲？”黎霆与洛南川异口同声。
“你俩不知道，惠帝每月都要到钦天监算上一卦，可是每次的卦象，都提示惠帝要注意枕边人。不要再让枕边人替他做决策，这皇帝的枕边人，还能是谁？”
“传言惠帝信卦，那为何这些卦象他都没有理会呢？”
“惠帝信卦，信的是与继后赵云婉无关的卦。我观察出这个规律之后，就闭了口，另外用卦辞搪塞了过去。”
“这个月的卦象就更奇怪了。显示惠帝命不久矣，危害惠帝性命的就是继后！”
“老魏，你那卦真有那么灵验吗？”洛南川感觉不可思议。他跟魏玄机争了十几年，却也没有找他算过卦。
“你个老匹夫竟然质疑我这钦天监的能力？”说完魏玄机走到桌子面前，摆出三枚占卜铜钱。
“来，给你算一卦。用我教你怎么使这铜钱吗？”魏玄机斜着眼睛看向洛南川。
“呸，用你教？”洛南川将那三枚铜钱捧合于手中，心里默念着自己的愿望。
然后摇动手里的铜钱，摇了一会，撒开手，铜钱落在桌面上。魏玄机记住了铜钱的正反面，洛南川一共摇了六次，魏玄机也记了六次。
“洛老二，你这卦！我先问你，你舍得让秉谦去宫里做伴读吗？”魏玄机的语气让洛南川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伴读？给谁伴读？太子殿下吗？”洛南川一连三问。
“不，是给二皇子做伴读！”
“老魏，你放屁！我堂堂洛南川的儿子，岂能去给个庶出的皇子做伴读？”
“卦象就是这样显示，你如果不信，圣旨下来就晚了。你若是信，就赶紧用点手段计谋。圣旨七天后会到你手上！”
魏玄机知道，继后想要秉谦做二皇子的伴读，无非就是看中听泉山庄在全南辰读书人心中的影响力。
洛南川看向黎霆。“黎大哥，救救秉谦！”南辰国不成文的规矩，成为皇子伴读的人，不能为官出仕，但是成为太子伴读，以后却要辅佐太子，成为太子左膀右臂。
“这件事，我明日给你答复！”黎霆得回去问问软软。
黎星苒在家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