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争对指责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女孩，各位女士是觉得很有面子吗？”熟悉的声音，从归华的头顶上方响起。
她只要微微一抬头。
就能看到沉芒的侧脸，电话是保持接通的。
沉芒来的时候应该是加快步伐了，所以下颚处有些许虚汗。
一双又白又纤长的手搭在归华肩膀上，仿佛在示意归华别怕：“我相信你啊，就算她们所有人都不相信你，我都会相信你。”
“没事的，我来了啊。”
那个身高一米七的女生，就这么站在归华的面前。
笔直又身形，好像可以替归华挡下一切的危机，面对众人那指责的话，她端正地听着，大概过了好几分钟才轻笑出声。
“我可以发言了吗？”
沉芒到了现在，还保持着那谦和有礼的样子。
“现在网络上有几千万人都认识她的面孔，有上亿条评论在指责她骂她凭什么不下跪，她连来商场都是自己推着轮椅来的。”
“我来的路上，看到公交车、地铁上，都在共同地排斥她形象。她连坐个车，都有可能会被赶下站。”
“你们都觉得她十罪不赦。”
“我倒想问问各位，不救与自己无关的人有错吗？”
众人一下就被问住了。
因为汇报沉芒杀害方雅的新闻，没有暴露出沉芒的长相，所以众人都不知道站在面前的就是沉芒。
江小姐刚刚还诧异了一下沉芒怎么在这里。
然后又反应过来，或许是洗脱了嫌疑被放了。
她不以为然地啧笑一声，双手环着胸，似乎要用气势将沉芒比下去的意思：“怎么就没有错了？！”
“我们要是她，一定会为了安城下跪，别说下跪，就是让我死都行！”
“只要能救全城人的性命，下跪算什么？！”
对啊对啊。
众人都跟着江小姐的话附和。
都说换作她们，为了安城几千万人的性命，让她们怎么样都行。
那一刻，沉芒听笑了。
被保护在身后的归华，缓缓挪动着轮椅暴露在众人的面前，她目光微抬，面色淡淡地注视着沉芒脸上那渐深渐浅的笑容。
“不怕。”
察觉到身下归华的动作，沉芒轻轻地摸了一下归华的头顶：“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你被赶出去的。”
“嗯。”归华一副手无寸铁的样子。
接下来沉芒收回手，面向众人：“各位小姐说话可算数？”
“本来就是事实！”江小姐义正言词地说：“我可不像她这么自私自利，只顾自己逃命，而放任几百万上千万人去死。”
“任谁心狠也没有狠到她这种地步吧。”
沉芒面色如常地点点头。
在这个所有人都说自己大公无私的时候，她握着归华那冰凉的手，轰下一句又一句的震憾之言：“南境地区边界尽受战乱。”
“有着数千万连饭都吃不饱的人。”
“一年饿死和冻死的公民近百万。”
“各位家底丰厚、衣食无忧，为什么不捐出家族十分之一的财产，来救那些人的命。你们的命是命，他们的命难道不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