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先前水老说的，记忆是否是真实的？
神魂深处，自己漂泊时光长河十万年的场景，如今想来，却总觉得不太真实。
“水老，您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我的记忆曾被人篡改，那些记忆碎片，都是别人刻意留在我识海当中的？”
杨默沉吟了片刻，声音略显缥缈，语气淡然，似乎在讨论着旁人的事情一般。
“记忆是可以骗人的，但感情却不会，所以，帝尊，未来或许有很多未知的地方，但情感深处的直觉却可以指引你向前。”
耳畔传来水老的声音，杨默的话也只是猜测而已，根本无法证实，若是一味的去寻去真相，恐怕只会被有心人加以利用。
“嗯，我明白了！”
杨默闻言点了点头，真相重要么？
重生之初，或许会纠结真相到底如何，但如今回过头来再看，好像那所谓的真相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想通了问题的关键，杨默脸上的迷茫之色渐渐退散，心神也为之一松，连带着整个人的气息也渐渐的开始转变，重新恢复昔年那缥缈无痕独特气质。
独自站在大殿之前，看着远处繁星点点，夜幕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降临。
杨默缓缓伸出手，五指张开，感受着秋风的萧瑟，以及那风中掩藏不住的枯败味道，是残花败絮在泥土中渐渐腐烂的气味，很熟悉，又很陌生。
“十万年了，这九州的气息，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变化。”
杨默低下头，看着脚下淅淅索索在泥土里穿梭着的昆虫，眼神中闪过一抹凄然之色。
“人之于飞虫，便如同星辰之于凡俗，世间万物，皆有自己的定数，这定数是否真的可以改变？”
未来属于沧元的大劫，是否真的可以阻止下来，自己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是否就像脚下正奋力求生的飞虫。
“那未必就是定数！”
身侧，水老不知何时从混沌洞天中走了出来，指了指天外说道。
“您的意思是？”
杨默闻言一愣，沧元接受最终清算，这不是定数是什么？
“你，我，九州世人，不是蝼蚁，生死不会取决于外部的规则，所谓的最终清算，不过是某种无奈之举，若是能够展现出足够的实力，或者更直白一点，九州之中，有人能够超脱成神，那么，危机可解！”
昔日巫族长老所言，水老自然也听到了，所谓的大清算，不过是为了防止魔神们掌控晔阳界而已。
“成神？只有不到十年的时间，要举九州之力创造出一个仙神，您觉得可能么？”
杨默闻言暗自摇头，眼神中闪过一抹绝望之色。
“之前我也认定了这不可能，但是帝尊你，却带给了我希望。”
杨默近日来的接连突破，以及身上隐隐散发出的仙神之气，让水老的内心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我？我如今不过才元府之境，如何能在十年之内成仙成神！”
杨默闻言却是心中发涩，十年成神，水老也太高看自己了。
“帝尊，您万不可妄自菲薄，您如今的成就，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不见来者，可能您还不知道，如今您已经初具成为仙神的资质！”
水老闻言神色坚定的看着杨默，语气十分笃定。
“水老，您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闻言杨默却是一愣，看着水老呢喃出声，总感觉水老还有话没有说清楚。
“哎，其实告诉你也无妨。”
水老闻言苦笑一声，长叹一声，接着说道。
“您可知，轮回一族的来历？”
水老抬眼看着杨默，眼神中闪过一抹傲然之色。
“我只知道轮回一族历来就是沧元的指引者，其来历，我却是不清楚。”
杨默闻言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好奇之色。
“轮回一族，其实就是上一代仙神的子嗣传下来的家族。”
水老看着杨默，缓缓吐露出自己深藏在心中的秘辛。
“什么！”
杨默闻言当即一惊，仙神的子嗣！
“是的，轮回一族之所以能够查探时光长河，游走于轮回之中，皆是因为身具仙神的血脉，而这也是轮回一族最大的秘密。”
水老点了点头，神色略显缅怀。
“可是……”
杨默闻言一愣，既然是仙神的子嗣，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上一代仙神陨落之后，轮回一族便大不如前，因为血脉逐渐稀薄，轮回一族的实力也渐渐的衰落了下来。”
其实还有另外一层原因，轮回一族的天赋能力太过强大，是会受到天道压制的。
若是没有仙神的庇护，那么轮回一族只会在天道一次次的压制中，逐渐丧失修炼的资质。
而这也是轮回一族弱小到只能在各大势力夹缝中求生的根本原因！
“直至我们这一代，轮回一族已经沦为九州的一个小势力，甚至都比不上那所谓的天机谷！”
水老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之色，一个大族的昌盛与衰落，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扯远了，我们轮回一族与上一代仙神同源，所以对于仙神之路，我们要比其他人了解的更多，而这也是为何我觉得你能够做到的原因。”
“不止是因为你身上流露着仙神之气，更是因为，你的神魂已经隐隐超脱了天道的束缚，或许你还没有发现，可是在外人眼里，这一切都看得十分清楚，面对你，就像是面对一个新生的天道，只是他们不清楚，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如今我可以告诉你，这就是成为仙神的必经之路！”
水老说完这些，便看向了杨默，神色卓然而笃定。
要想超脱成神，那就必须取代原有的天道，制定出自己的规则！
“水老，您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闻言杨默无奈苦笑一声，这样的高评价，带给自己的则是更大的压力与责任。
“帝尊，您与旁人不一样，无论是出身，还是修炼的道路，整个九州，无人能与您比肩。”
水老闻言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杨默的肩膀，安慰出声。
“水老，您先让我缓一缓。”
闻言杨默苦笑出声，将整个九州都压在身上，可比独自面对魔族要艰难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