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她看到男人的眉头一点点蹙起，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受林雅慕控住了，执勤的便衣及时赶到，男人很快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雅雅，你怎么在这。”执勤的李文昌看到林雅慕的时候，心里猛的一咯噔。
“你妈妈呢。”
“在家。”她的声音哑的不像话，看向齐楠和齐笙的目光一凛，竟然忘了这两个人。
李文昌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林雅慕一身的伤，“这是他弄的?”
“不是。”
李文昌怀疑的目光投像另外两名目击证人。
通过刚才齐笙的提示，齐楠想起了一些事情，他神色有些复杂，倒是没有直接拆穿她。
看着男人被带走，林雅慕低头减弱存在感，她的手指蜷起，不知是懊悔还是庆幸。
“你……”男人被押上警车时突然开始挣扎，林雅慕看向他，眼神亮了一瞬，尽管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逃走的几率微乎其微。
男人的眼睛不知道何时恢复了清明。
他张口对着林雅慕说了一句话，她愣在原地，突然眼泪就不受控制。
她死死掐住掌心，心脏一阵抽痛，他果然记得自己。
林雅慕真正串联起一切，早在办公室看到那半张照片的时候，但此刻她确定，那天晚上，他看到了站在大路路灯下的自己。
林雅慕被带到警察局大门口时，被人叫住。
她看着对面马路上的人，眼睛渐渐瞪直。
周廷鸾逆着车流，马路上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吓出她一身冷汗。
“多危险啊，你……”干嘛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周廷鸾已经跑到了她的身边。
鼻尖撞到他的锁骨，一股酸涩直冲头顶。
顾不得揉鼻尖，她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周廷鸾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发，声音发颤。
林雅慕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声，急促猛烈。
林雅慕突然意识到，他是害怕了吗?
她试探的拍了拍他的背“你别怕。”
回应她的是后颈滴入的温热，林雅慕整个人都僵了。
周廷鸾胳膊收紧，从接到齐楠电话到看到她的这一刻，他像是经历了地狱与天堂。
林雅慕嗅到了他身上最熟悉的柑橘味道，一整天叫嚣着的心底突然就平静下来。
“干嘛呢干嘛呢。”李文昌匆匆走了出来，一把拉开了林雅慕和周廷鸾的距离。
他把林雅慕拉倒身后，一脸警惕“这是谁啊。”
“我同桌。”林雅慕不太适应和李文昌的近距离。
“叔叔好。”
李文昌嗤之以鼻，“女孩子不能随便抱的知道吗?小小年纪……”
“哎，李叔叔。”林雅慕一哽，急忙扯了扯李文昌衣袖。
他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进去做笔录，一会我送你回家。”
“那……”林雅慕看向周廷鸾。
“行行行，一起进去。”
李文昌还有事，着急忙慌的就走了。
“你怎么来了?”
周廷鸾没回答，只用黑亮的眼睛盯着她。
林雅慕很快败下阵，烦躁的揉乱发尾“别看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
周廷鸾一言不发，迈开长腿往前走，林雅慕愣了片刻，瘪嘴，更烦躁了。
这样的周廷鸾真让人不适应，林雅慕乖乖做着笔录，从始至终后背一直凝着一道视线。
好不容易写完最后一个字，林雅慕虚脱一样吐了一口气。
面前的桌上被人推过来一杯温水，她抬头看过去，周廷鸾依然黑着脸不说话。
林雅慕想去扯他衣袖，却被他避开，她的手一空，眼圈顿时红了。
不理就不理，她扭头把水推远。
“喝了。”
“不……”林雅慕还没说完，后脖颈就被人按住，一次性水杯杯沿被人贴到她的唇边。
“疼……”被迫咕嘟咕嘟喝完水，林雅慕小声开口。
这一说话不要紧，周廷鸾的眸色沉了下去，又不说话黑脸了。
林雅慕顿时禁了声，像只鹌鹑一样缩到角落里。周廷鸾动了动唇，想说话，又控制不住生气发火，索性也不看她。
齐楠和齐笙这时候从另一扇门出来，林雅慕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突然起身挡住周廷鸾，她可没忘，之前篮球联赛时，这两个人之间怪怪的气氛。
周廷鸾扯住她后腰的衣料，把她拉倒一边，自己对上齐楠的视线。
“谢谢你。”
“没事，毕竟我欠你一声对不起。”齐楠勾了勾嘴角，眼睑下的青黑是掩不住的疲惫。
他看了林雅慕一眼，不由感叹命运的安排。
周廷鸾扫过他的面颊，没再说话。
站在一旁的齐笙突然紧了紧一旁哥哥的手，齐楠按住她的手腕，冷眼。
“我们先走了，再见。”
齐笙低下头，任由哥哥把她拉走。
“再见。”周廷鸾出声，前面的人影顿了一下，随即快速离开了他的视线。
“哥哥”走出警察局以后，齐笙挣脱开他的手。
见小丫头气鼓鼓的扭着头，齐楠摸了摸她的头“笙笙，哥哥不后悔。”
齐笙身体一颤，看向面前这个大自己两分钟的哥哥，明明一样的年纪，他却早早选择好自己的路。
齐楠的眸色从深处恢复清明，看着妹妹一天天长大，他本应该庆幸，可总有一根刺，不偏不倚扎在他的心底。
“走吧。”他回头看了一眼警局的方向，拉起齐笙的手。
夜深了，星光暗淡。
林雅慕坐在板凳上，一旁是拿着药水的周廷鸾。
“仰头。”
“不用了吧。”林雅慕看着自己涂满黑乎乎药水的膝盖，试探着开口。
“仰”
“哎。”她认命的抬起头，一片青青紫紫，周廷鸾强忍着胸腔的闷气，放轻手里的棉棒。
“疼就说。”
“不疼。”
话音刚落，周廷鸾就加大了力气。
“疼疼疼。”
“现在才知道疼吗?”周廷鸾把棉棒扔到垃圾桶，手指掐上她脸颊软肉。
“疼!”林雅慕再次惨叫出声。
周廷鸾皱眉，松开手，这才发现她的脸颊还有伤口。
“林雅慕!”周廷鸾气的头发闷。
“不是，不是他。”
周廷鸾磨牙“那你解释解释?”
“我和我爸现任打了一架，但这一巴掌我打回去了。”
林雅慕腆着脸得意。
周廷鸾难得的多看了她一眼，“里面那个人呢?”
“意外。”林雅慕收起笑脸，眼睛不自知的撇向一边。
他的手指扣在手机屏幕上，几分钟前，齐楠短信里的每个字都还历历在目。
“林雅慕，你是不是特别恨左依依的姑姑?”
一旁的人毫无反应，周廷鸾用力掰过来她的肩膀。
“你动了杀念对吗?去找那个杀人犯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