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
掌门岳桦……
初听到这个名字时，心口竟没来由地一阵绞痛。
“师妹！在这里。”
“这个剑法应该是第三十七式。”
“用笔在心，师妹可瞧好了？”
尘封的记忆于此刻开启，这是属于原身的执念。
对她那个恍若谪仙的师兄的执念。
云洛大抵知道，这一次原身的交换条件了。
“嗯。”云洛点头，起身就要离开。
“师……师尊。”夜溟幽磕巴了两句，“我能一起去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按照原先的发展，必然有一番大事件的发生。
只是前世的他，这时还卧病在床，待到伤好后，早已完完整整地错过了全程。
云洛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内心暗喜，正愁不知道该如何赚取信任值呢！
“跟上。”
面无表情地丢下两个字，云洛直接闪身离开。
初时，夜溟幽还有点难以置信，柳清歌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应下了？
眼前人影消失不见，来不及多想，夜溟幽赶紧追了上去。
元婴境界的修者，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夜溟幽赶过去的时候，云洛和掌门岳桦的谈话已经快要结束了。
正殿高座上，年轻男人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裁剪合体，身姿清瘦挺拔。眉目如画，说不出的尊贵雅致。举手投足，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柳师妹，这……”岳桦指了指入口处闯进来的人，目露惊讶之色。
“弟子夜溟幽拜见掌门，拜见师尊。”夜溟幽一边跪地行礼，一边慢慢平复呼吸。
“起来吧。”岳桦温和地点头轻应，而后将探究性的眼神投向云洛。
看这情况，夜溟幽多半是跟着柳清歌来的。可自己这个师妹，不是最讨厌她的徒弟吗？
“……”云洛似乎完全没有接收到这信号，只低头静静品茶。
岳桦心下有了猜测，转而望向夜溟幽：“可有何事？”
“弟子冒昧，想……”话至中途，夜溟幽别有用心地看了云洛一眼，“跟随师尊。”
“哦？”岳桦拉长了尾音，眼底含笑，“师妹，你可有告诉夜溟幽，此次下山是何等艰难的任务？”
闻言，云洛放下茶盏，一张冰冷的俏脸毫无波澜：“未曾。”
就连她自己都是方才得知，怎么可能未卜先知转告夜溟幽？
“那便由我来告诉你这徒弟吧。”
……
半刻钟前，灵华峰。
月牙锦袍的男人负手而立，满脸凝重之色。
“柳师妹。”男人转过身，面对着云洛，“此次唤你前来，实为要事。”
“师兄请说。”云洛强压下内心的情感波动，神情冷漠，一如既往。
还真是低估了原主对于掌门岳桦的情感羁绊，不过见上一面，竟然心悸成这样。
回溯曾经，柳清歌虽为天之骄女，但也不乏有少女心事的时候。
自柳清歌入苍穹山派学艺时，岳桦便是她的引路人。教她习字，教她舞剑，教她人情世故……
可柳清歌似乎脑子里就缺了那么跟弦，一直以来，都是在岳桦的牵引下，她才走上了现如今的地位。
岳桦之于柳清歌，亦兄亦友。当然，更多地是那不可明说的隐秘之情。
原世界线中，夜溟幽为报复柳清歌，“误伤”了掌门师兄岳桦。最终因为伤势加重，岳桦因病逝世。
苍穹山派一代最为传奇的掌门，就此宣告陨落。
而原身柳清歌的交换条件，非是将自己的隐秘之情宣之于口，而是护岳桦一生周全。
至此，云洛对柳清歌才有了那么点理解。
柳清歌看起来冷面冷心，不可一世的样子，实际上，她只是不善言辞，嫉恶如仇，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去。
幸好不是完成她的夙愿。
云洛拍拍胸脯，不然一个位面同时攻略两个人？
咝——
想想都让人感到头大。
不知是云洛隐藏得太好，还是岳桦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就听他接着之前的话头往下说：“洛水镇，恐生变故。”
“师兄这是何意？”云洛一改之前的淡漠之色，一脸严肃地看向岳桦。
能让掌门师兄说出“变故”一词的，自然不简单，形势必然十分危急。
“洛水镇，傍山而建。百年来都在苍穹山派的管辖之下，从未生过变故。而今……”岳桦顿了顿，“镇上失踪的人越来越多，皆是青壮年男子，我怀疑，有邪祟作乱。”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连日来的人口失踪，让地方乡绅毫无招架之力，惶惶不可终日。这才上报到了苍穹山派，恳求仙门修士下山除去邪祟，还洛水镇一个清净宁和的太平日子。
“邪祟？”云洛沉吟出声，“师兄可有头绪？”
岳桦饱含歉意地摇摇头：“我曾分出三成灵力前去探查，结果……毫无所获。”
情况，比自己想象得还要严峻。
“清歌明白。”云洛拱手行礼，“我这下山前去查探。”
岳桦浅笑道：“师妹不必操之过急，前路不明，还需多带些人手跟随。”
“师兄有属意人选？”
“知我者，清歌也。”岳桦重重地一点头，“没错，此行危险，你将昱夏带上。”
话毕，云洛略有些惊讶。
昱夏，全名程昱夏，是岳桦的首席大弟子，年纪轻轻，却已至金丹境界，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对这个徒弟，岳桦可谓尽心栽培、悉数传教。若不出意外，程昱夏就是苍穹山派下一任的掌门。
岳桦将对方的吃惊看在眼里，淡然一笑道：“昱夏虽少年学成，但实战经验不足，此番跟着你下山，想必能学到不少东西。”
云洛挑挑眉。
敢情，这是把她当作教学工具了？
但掌门毕竟是掌门，岂有违背的道理？
思及此，云洛依然维持着冰山美人的人设：“全听师兄安排。”
“嗯，师妹此行也要多加小心。”岳桦关心道。
“好。”
……
“洛水镇邪祟肆虐，危险异常。如此，你可还愿意去了？”
听完这一大长串，夜溟幽毅然决然地拱手抱拳，铿锵有力道：“弟子愿往，还请掌门、师尊成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