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裴佑耸耸肩，眼底是说不出的落寞：“我要出国了。”
晋奕看他。
裴佑有些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我家老头子安排的，不知道谁告诉他我喜欢男人，老头子气得半死，等我回来就要娶妻生子，继承公司，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晋奕沉默会儿：“没得商量？”
“如果我不走，他们就会对宋东东出手，断了他的电竞路，他还有两年才退役呢，我不能那么自私，我现在根本没有力量保护他……”
晋奕：“一路顺风，等你回来。”
裴佑强颜欢笑：“等我回来，你就得叫我裴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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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有些人来说，可以容忍不完美的生活。
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干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
但对有些人来说，不能，也不愿意将就。
裴佑就是这样的人。
不撞南墙不回头。
不跳黄河心不死。
但凡有点希望，这个念头就死不了。
就得横在心里面日日夜夜折磨。
所以，他回来了。
藏在心底的秘密，他要把它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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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宋东东职业赛场上最后一次比赛。
这次比赛完他就要退役了。
裴佑回国，去体育馆之前他开车去了一趟花店。
花店只有一个店员在，见他进来，忙迎上去问他需要什么花。
裴佑哪懂，他问：“送给男朋友，什么花比较好？”
店员一愣：“男朋友？是男性朋友，还是……”
“不是。”裴佑说得坦坦荡荡，“就是男朋友，我喜欢的人。”
店员立刻明白过来，点头：“恋人的话，当然还是玫瑰最好，香槟玫瑰和粉玫瑰都很合适。不过您的恋人是男人的话，白玫瑰可能更好一些。”
裴佑看向那些花簇，一眼看到香槟玫瑰旁边挂着的小牌子，上面写着花语。
只一眼，他就下了决定：“香槟玫瑰，麻烦帮我包装，谢谢。”
香槟玫瑰的花语卡上写着。
“爱上你是我最大的幸福，想念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
在国外的时候他每晚都会做梦，梦见意气风发的少年，然后惊醒，再强迫自己入睡，再惊醒，反复循环，两年就这么过来了。
店员把包好的花束递给他，笑着说：“先生，这是您要的花，已经包好了，香槟玫瑰代表一生只钟情一人，希望你们幸福。”
裴佑闻言微愣，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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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东东昨晚训练到深夜，没睡几个小时就起来打比赛，索性战队还是拿了冠军，他可以功成身退了。
刚到休息室，他就看到了手捧着一束玫瑰花的男人。
一身白色衬衣加黑色西裤，整个人看起来长身玉立，翩然若君子。
“裴佑？”宋东东怔了怔，抬眸看向裴佑，两人目光对上，裴佑对他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宋东东一点都没变，还是这样的桀骜潇洒，元气满满。
裴佑大步走过来，将那束玫瑰花递给他，“送给你，恭喜你，又拿了冠军！”
宋东东还有些懵懵的，接过玫瑰花：“谢谢，怎么会想到送我玫瑰花？”
玫瑰花基本上就是爱情的代名词。
现在裴佑送他玫瑰花是什么意思？
裴佑反问：“不喜欢？”
“喜欢花又不是女生的特权，我喜欢一切好看的事物。”
看到这么漂亮的花，所有的郁闷都会一扫而空，空气似乎都带着甜味。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宋东东问。
“刚刚到。”
裴佑除了身上衬衫轻微地有点皱，其他真看不出来奔波的痕迹。
宋东东像问候好久不见的老友一样和他寒暄：“你怎么现在回来啦，前两年一声不吭就走了，现在回来也没打个招呼，不然我可以去接你的。”
“你的退役赛，我不能缺席。”他的声音里带着认真。
宋东东一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他的眼神灼热得很，他被烧得有些慌。
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裴佑，这些年你在国外过得好吗？”
“还不错。”
裴佑想了很久，才说出了这三个字。
他多想说，还不错，就是没有你。
“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家里给我安排了相亲。”说这句话时，男人观察着宋东东的神色。
宋东东心里乱糟糟的，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国外的美女不合你口味？”
裴佑深吸一口气：“宋东东，我只问你一句，你希望我娶别人吗？”
裴佑精致夺目的脸和他就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宋东东心脏绷紧，大气也不敢喘，眼睛不敢看着他。
“你是我好兄弟，我好兄弟要结婚了，我当然要祝福啊！”
“宋东东，看着我的眼睛，我喜欢你，所以不想娶别人，我想知道你的心意？”
这么多年压在心口的秘密，终归还是说出口了，还是没忍住，还是冒进了。
因为太想他了。
本以为能忍住的，以为可以慢慢来，让他慢慢接受自己。
宋东东几乎不假思索：“裴佑……”
裴佑打断了他：“宋东东，这两年，我在国外，以为自己能够忘了你，可我发现自己忘不了，”他捂着自己的心脏，“你就在我心上，经久不衰，要我如何去娶别人，我做不到，所以，你想一想再给我答案好吗，别急着拒绝我……”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声音微哑，甚至带着小心翼翼。
精致漂亮的少年，平日里在他们心中，像个高不可攀的少爷，
他开着名贵到不认识牌子的豪车，每天的衣服不重样，打理的整整齐齐。
此刻的裴佑在他面前，像个无助的小可怜，甚至有些卑微。
这个词这辈子都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才对。
“裴佑，我也喜欢你。”所以，不用那么卑微。
在他说出喜欢他的时候，两个人都愣在当地。
裴佑的眼睛里面的笑意就像是藏不住一样，满满地溢了出来。
宋东东嬉皮笑脸地赖上去，一把握住他的手：“裴佑，你会后悔喜欢我吗？”
“不会。”
宋东东失笑：“别这么肯定，万一你遇到更喜欢的呢？”
“不会遇到更喜欢的了。”裴佑笃定。
宋东东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那我们试试吧。”
“嗯？”
裴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宋东东拉下脸：“算了，当我没说。”
裴佑将他拥进怀里：“我听到了。”
他听到了，春暖花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