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想法，如同一道闪电在林钰脑海中炸响。
“林长青出现精神异常症状，如果我没听错，最早是一年以前开始的……也就是说，林长青精神污染持续时间，比想像中要长，甚至是一年前就出现了这种精神污染状况也说不定。”
林钰转身看着自己所处卧室。二十几平米的卧室面积不大，里面的摆设也以实用内敛、风格为主，并无特别之处。
“按照林薇所说，林长青精神状况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连西京市都去检查过。时间这么长，留下的各种信息一定很分散，留在卧室内，和精神污染相关的信息当然少之又少。”
此时，林钰又将林长青情况和自己已完成过的两幅通灵图对象——邪教徒男子和毒男爵做对比。很容易就能看出三者信息上的缺失。
临江区警局中，邪教徒男子通灵图之所以顺利完成，现在想来，应该是在通灵图绘制中，邪教徒男子正处于某种变化的关键时期。
那时，邪教徒男子和未知的恐怖存在勾连渐深，变化正处在一个沸腾顶点，不知觉当中，有海量的信息流出。
所以林钰才能顺利收集完信息，一举形成通灵图。
毒男爵就更不用说了。
绘制毒男爵通灵图可以成功，是因为林钰从见到毒男爵开始，就有意思引导对方情绪，使其暴露出更多信息，明辨其中内核，然后绘制通灵图，一举建功。
这么一对比，林钰才真正明白问题所在。
信息不够！
现在收集到的信息，和前两次成功之处相比，缺失太多，无法形成通灵图，只形成现在这古怪的黑色云团模样。
想到这里，林钰突然转过身，略有些期待的看着高以轩。
刚刚高以轩可是已经点出了出现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
既然知道原因，在结合高以轩身份，对方似乎有解决的方法。
高以轩感觉到林钰目光，看了他一眼，哪能不知道林钰在想什么。
“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林钰闻言有些赫然：“是我想的不够。”
“林薇女士其实已经介绍过了，林长青先生出现状况的时间很长了，我怀疑他精神污染的时间也很久。”
林钰转头有打量一眼整个卧室，说道：“依照这种情形来看，很明显，卧室的信息量不够，通灵图不能完整显示出林先生污染的原因。”
高以轩轻轻颔首，算是认可林钰的说法。
“不仅仅是信息不够的问题。”
想到林钰应该对安魂师职业一些比较隐蔽的内情不了解，高以轩向林钰解释道：“信息不够只是通灵图不能形成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些其它因素在其中，才会导致出现这样的情况。”
“其它原因？”
林钰自语一句，仔细想了想，似有所得，但是心中那种冥冥中的感觉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高以轩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通灵图的构建，是通灵者、安魂师，甚至灵魂主教这些职业者的看家本领。”
“在其它职业者看来，通灵图充满了形而上的玄学，不可知，不可测，不可说。”
“……但是，在我看来这是完全外行人的说法！”
最后一句话高以轩说的掷地有声，斩钉截铁，充满不容置疑的意味。他话语里某种隐含的意思喷薄欲出。
林钰心中无数想法缠绕在一起，被高以轩的话猛然一冲，各种想法一下变的纷乱异常，大脑乱成了一锅粥。
可是，在各种纷乱思绪中，一点点灵光正在形成。
高以轩当然不知道林钰的想法，难得遇上一个安魂师，而且看起来还是一位很有天赋的安魂师，高以轩也起了些谈兴。
“通灵图的绘制也许神秘，但绝不是不可知、不可测。反而充满逻辑上的协调。”
“它就像一台紧密的机器，一环扣着一环，宏大且严谨。只要一个地方出现问题，通灵图就失去了作用。”
“……一个地方出现了问题！”
高以轩随口感慨的一句话，像是一条线，骤然将林钰大脑中所有灵光全部串联在一起。
“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出现问题的地方无疑是在信息收集上，只要信息收集到位，通灵图的形成没有问题。”
抓住最关键的一个点，林钰的思维前所未有的活跃起来。
他下意识上前一步，来到林长青床边，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看起来像是陷入熟睡中的林长青，目光一阵变幻。
高以轩看到林钰突然见的动作，也立刻停下说话声，显然是觉察到林钰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高以轩保持安静，颇有兴趣的看着林钰。
“从卧室里应该收集是收集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有有用的信息，也都随着时间推移而全部消失。”
“但是，我怎么能将这次安魂的主角给忘了！”
林钰低着头，看着林长青平静的面容，目光似乎要透过对方的皮肤、骨骼，直刺到灵魂最深处。
是的，林钰还记得自己用来收集信息的能力叫做——观心。
之所以当时自己会将能力起这个名字，完全是因为当精神感知围绕目标扩张开来时，林钰总能模模糊糊的觉察到目标的情绪。
现在想来，收集信息似乎只是自己能力顺带的一个功能。它最主要的能力是观察情绪。
情绪！
林钰在心里将这两个字重复一遍，然后精神感知猛然扩张，虽然没有高以轩那种不占一丝烟火气息的高明运用手法，但是此时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孤傲意味。
林钰彻底放空自己心绪，沿着自己莫名的意识，精神力量不断攀升，从梦中火红色竖眼中得到的三个符号，被顷刻之间绘制而出。
这一刻，林钰似乎觉察到了在时间与空间的未知深处，那颗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诡异巨眼，遵循自己意志，朝林长青咋开还闭，随即立刻隐没。
可就这短短一毫秒都不到的时间，火红色竖瞳开辟出一条路径，让林钰的精神力量沿着对方留下的痕迹直接探入林长青意识深处。
林长青种种情绪变化，变的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