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边如何了？”
“回将军，据太医诊断，皇上无碍。”另一位太监回复。
“劳烦你去把给皇上诊治的太医带过来。”
“是，将军。”
德公公给沈玉柳搬来椅子让她坐着等待。
很快，那名太监就将章太医带了进来。
“老臣章麟参见沈将军。”
“章太医不必多礼。”
沈玉柳一个眼神，小德子就带着其余人等退了下去。
确认他们离开后，沈玉柳说：“章太医，皇上龙体可有碍？”
“回将军，皇上无碍。”
听到此沈玉柳从椅子上站起走到龙椅附近，她伸手指着桌上的茶盏：“那劳烦章太医过来看看，这参汤里可有碍？”
章麟上前端起参汤在鼻尖仔细嗅着，然后又拿出随身医药箱里的银针查探。
“禀将军，老臣并未查出参汤里有何异常。”
“章太医，你我也曾有过几面之缘。想当年我从净化阁出来后还多亏了你出手相救。这里既已无他人，我也不妨直说。皇上此前的行径与之前大为不同，我怀疑是有人在这参汤里下毒所致。”
“回将军，这世间无色无味无毒的药物有许多，所以皇上的饮食皆会由宫人先行尝过确认再食用。若这参汤里真有毒，要么就是宫人并未尝过，要么就是这参汤是由一位位高权重之人带来的，这样就可越过这些繁琐的程序让皇上直接食用。”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哪怕这参汤里有毒也需找人来验证。若验证结果为真，也不能证明毒是谁放的。”
“老臣并非刑探，不懂破案的道理，但老臣想说，凡事都要讲个证据。”
“有劳章太医了。”
章麟正欲拱手行礼离开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继续问道：“敢问将军，詹前阁主可还好？”
“章太医放心，他很好。”
“如此，老臣就先行告退。”
沈玉柳点头目送章麟离开。
按照章太医的意思，这件事便是无头冤案了。虽然参茶里的毒很可能是卫菁所下，但没有实质证据。就算查到她那，也只会白白让一位无辜之人顶罪。
可卫菁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怎么会猜到皇上在朝会后会与我单独见面？
正当沈玉柳思考之际，德公公再次跑了进来：“将军，皇上醒了，说要见您。”
“好。”
收回心绪，沈玉柳朝着延和殿赶去。
*
“启禀娘娘，沈将军在紫晨殿中只是叫章太医来问了问话，并无下一步的动作。”真善殿中，一名黑衣人在向卫菁报告。他全身上下都被黑布裹着，看不清脸。唯一能确认的是，他是名男人。
卫菁微微皱眉：“都说了别叫我娘娘，眼下皇上还未正式册封，还是依旧叫我郡主为好。”
“是。”
“看来沈玉柳的确有所怀疑，又苦于没有证据。”
“郡主英明。”
“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只是一点，不能让包括我姑姑在内的所有人知道。”
“属下明白。”
黑衣人从殿中退去，卫菁却直视前方眼神突变：沈玉柳，我定会让你无法和自己相爱之人相守！
*
刚赶到延和殿的沈玉柳莫宁一阵心慌，她在捂着胸口缓了缓，而后抬步向殿中走去。
“皇上。”隔着屏风，沈玉柳拱手。
已经醒来并靠坐在床头思考的辰诺回过神：“玉柳，你进来。”
“是。”
沈玉柳顿了一步后还是朝着屏风内走去。
“你们先下去。”辰诺侧头对宫人们吩咐。
“是。”
“皇上，君臣有别，我们还是不要…”
“对不起。”
“啊？”
“对不起玉柳，朕此前不知为何会那样说，那样做。朕知道，眼下说这些实在难以让你信服，但朕真不是故意的。朕自刚刚醒后就懊悔不已，所以哪怕冒着要被你拒见的风险也差小德子过来寻你。朕…的确是冒犯你了。”
“君要见臣，臣不得不见。皇上说这些实在是折煞臣了。至于刚刚之事，臣相信皇上不是故意的。”
辰诺有些震惊：“你相信？”
沈玉柳走向床中央：“皇上的行径出于药物作用却夹带些许真心。这些年，皇上对臣的心意臣都知晓却无法回应。而皇上投入了如此多，却回报甚微，不满也属正常。如今您已是君，还如此自降身份给臣道歉，臣着实惶恐。臣发誓，会全心全意在朝堂中以及战场上为辰华国做贡献。至于其他，臣不能轻许。”
“药物作用？你这话是何意？”
“臣在皇上昏睡的这段时间里找章太医来看过，章太医并不否认皇上的茶水里有毒，但也不承认。因为下毒之人十分谨慎，用的是无色无味之毒，好在毒的作用只是让皇上冲动了些，并无大碍。至于皇上的饮食，别怪臣啰嗦，还是应当由宫人尝过再行食用才是。”
辰诺思考着沈玉柳所言，也就是说，她已经认为他此前对她的行为是药物作用。
“皇上？”
“那个…今日朝会上你说到要与朕商量关于女子入朝为官一事。朕想知道，你为何会想到这层？”
“臣此前就说过，自入朝为官后面对一群男性大臣的异样眼光实难自洽。臣便由此想到若能多几位女性在朝中为官，局面或许将会不一样。再加上近来臣老家的一位朋友来京城找臣，她此前也是一位颇有能力之人，故臣想让她也来试试看能否通过考核入朝为官。”
“哦？你老家的朋友？还很有能力？她此前是做什么的？”
沈玉柳没想到辰诺会开始问起晓宁，可她总不能说她以前是开工作室的吧？
脑子急速运转，沈玉柳开口：“她在老家经营过一间店铺，且做得挺好。只不过她出于对臣的关心已打掉店铺，来京城投靠了臣了。”
“既如此，那不妨下次直接将她带进宫，朕可亲自把关看看她是否有能力。若真如此，朕可破格让她入朝为官。”
“真的吗？多谢皇上！”
“皇上。”小德子隔着屏风请示。
“何事？”
“据慈悲殿宫女来报，太后有事找您，希望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
“皇上既然有事，臣也就告退了。”
“你刚刚说的那位朋友，就端午宫宴时带过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