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徐穗珍的离开，成玉琢没做任何挽留。
短发少女只是熟稔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把对方压根没喝一口的咖啡抬到自己面前。
“还是那么浪费……”
不介意这是对方的咖啡只是小事，张元英还发现了，只要跟徐穗珍呆在一起，欧尼的表情管理就是近似于没有的，这一会儿翻的白眼比平常一个月都多。
她们以前真的是很要好要好的朋友，要好到这份惯性能持续那么久，即使已经撕破脸还继续。
“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
话虽这么说，成玉琢的脸上歉意不多，甚至吐了吐舌头，“如果不带上你们的话，穗珍指不准还要发什么疯，我实在招架不住。”
姜惠元：“……”
这还不够疯吗？
姜惠元想破脑袋都觉得，即使是被朋友拉黑，也没必要把亲故的黑历史抖出来吧？
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背刺朋友的人居然能光明正大出现在朋友面前，甚至反过来指责对方的。
“没事，我其实也很好奇。”
姜惠元老实承认吃瓜的心思，“如果不是今天刚好撞上，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小玉跟穗珍xi之间的恩怨。”
见成玉琢情绪还算稳定，她放下担心，“我这么说可能太冒犯，但穗珍xi那里还有小玉的，的，的……”
“把柄，欧尼是想问这个吗？”
“嗯…”姜惠元小脸一红，自己都觉得这词儿挺讨厌，但实在找不到更适合的形容。
“没有了，毕竟还是小屁孩儿，再瞎闹也瞎闹不到哪里去。”
成玉琢笑着摆摆手，当然没往心里去，甚至有心思开起玩笑。
“噢，硬要说的话……我俩在一起吐槽过很多idol，偶尔措辞挺过分，听上去挺像黑粉来着，哈哈~”
“噗……”
姜惠元知道不该笑，但忍不住。
大家不都这样吗，即使知道在背后议论别人不对，但跟最亲近的人待在一起时，却往往是吐槽欲最旺盛的时候。
姜惠元有时候甚至觉得，两个人能不能成为更进一步的朋友，往往取决于是否讨厌同一个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恨往往比爱更深刻？
当然，同样一句话，落在不同人耳朵里，想到的就是别的了。
坐在最靠里位置的张元英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瘪着小嘴捧起咖啡，越抿越频繁。
好啊，原来那时候的欧尼话那么少，全是跟别人说去了啊……
果然，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绝对冷漠的人，只不过对方暖的不是你！
乏了，乏了，小小年纪就尝尽冷暖，张元英真觉得自己快要看破红尘了。
你一言我一语之间，咖啡慢慢见底，意犹未尽的三位女孩没有续摊打算，就这么挥手告别。
续摊就得吃东西，吃东西就会有热量，有热量就会长胖，长胖上镜就会很难看，二公就会被观众嘲笑。
就算是再不称职的练习生，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
三天的“中转”时间转瞬即逝，等少女们再次回到训练中心时，首先要面临的是导师审核。
赛制越到后面，选手们经过集训的实力也都有不错的进步，但与之对应的，留给她们的筹备时间也更少。
四舍五入下来，强度一点没少，压力还蹭蹭往上涨。
“大家听说了吗，这回导师审核是在大教室，所有练习生聚在一起，交由导师进行公开审核！”
金秀润不知从哪得来的小道消息，一副言之凿凿的神情。
“啊？”
她还没说完，金慜就一脸难色。
作为堂吉诃德组的c位，身边还是现在人气top2的李佳恩、成玉琢护法，现在的金慜可以说是心惊胆跳，跟只小兔子似的，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应激。
成玉琢的鸡汤已经熬干了，也没能让小家伙真正放下心理负担。
事实证明，什么事儿最恼火的状态都是“半中不拦腰”，即所谓的中不溜。
水平在中间的练习生，所面临的压力往往是最大的，也是最畏手畏脚的。
她们有见识，所以不像千叶惠里、姜惠元之流的纯小白那样好糊弄，真觉得自己的“热血特训”能逆天改命。
但她们的能力又跟不上见识，对自己的不足再清楚不过，短时间内又没办法提高。
一来一回，不沮丧才怪，不怨天尤人都已经算心理素质强悍。
一想到是公开审核，金慜的下意识想法就是：要在大家面前出丑了。
这个结论下得无比之迅速，几乎像是条件反射。
“怎么办……”
金慜一低下头，大家就不约而同叹起气来，但连这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地，生怕让金慜更有负担。
李佳恩的表情也挺踌躇。
这几天她虽然没耽误训练，但脑子里全是这些事儿。
队伍现在的气氛很奇怪，除了最开始的兴奋之后，这个c位彻底成了烫手山芋。
有成玉琢和李佳恩这样的断层人气选手在，大家没办法不心生顾虑。
她思来想去，本想把成玉琢叫到一边再商量商量，结果对方却先开口了。
不是对她，是对金慜。
“慜，我知道你现在的很害怕，但我希望你再坚持一下，无论如何都坚持一下。”
“我也很想坚持，但这么短的时间里，我真的没信心做好，导师们肯定会建议换c的……一想到这个，我就感觉这段时间的努力全是白用功，反而更伤自尊。”
金慜没憋着，把自己的顾虑全部说了出来。
“欧尼……其实我觉得约定不重要，你就算当了这个c位，节目组应该也会很开心的，我们没必要这么执着吧……”
金慜小心翼翼地捻揉着自己的粉色长发，措辞也尽量平和一点。
她知道自己面前的人非富即贵，所以即使对方表现得再平易近人也不敢有礼数上的怠慢。
她话一说完，成玉琢心底就有了数。
和之前无数次一样，相处的时间久了，同龄人也开始回过神来，大家其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不再敢用普通的方式与她正常相处。
或许是金慜自己察觉的，也或许是结束合宿之后公司耳提面命授意的。
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大家还是围坐在一起商量事情，但其实彼此的关系早已发生了剧变，有了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深不见底的隔阂。
唉……
被众人看着，那些藏不住的唯诺甚至谄媚尽收眼底，短发少女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