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上班的时间，厂门口很快聚集了一堆人。
“哪个桥桥？”
有人问道。
“时桥，才进棉纺厂没多久，她是我孙女，但她恨我不该给她爹娶新媳妇……”
小娼妇这次一定要把你的工作弄掉，这本来是她宝贝孙女翠翠的工作，时老太低头擦眼泪的功夫，脸色阴沉地能滴潲水。
“她胡说，人家公安昨天就来厂里表扬过时桥，夸她挺身而出不顾自身安危，揪出了群众里的坏种！”
“那几个坏种已经被判了罪，又是抢劫又是流氓罪，你怎么有脸说他无辜？”
“原来你就是那个坏种臭流氓的娘，能养出这样的儿子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还有这老婆子，还说是桥桥的长辈，有你这样当长辈带人来厂里闹的吗？你是故意来闹掉她工作的吧。”
办手续的大姐响起时桥走前的话：“太坏了，你果然来闹事了，怎么会有你这样当奶的。时桥昨天已经把工作转让出去了，以后都不在厂里工作。快走，别在这里闹事，不然
我报公安了。正好进去跟你便宜孙子作伴。”
两人被门卫赶离棉纺厂大门，见不到时桥这戏唱不下去，只能狼狈地回到家。
刘荷花痛哭：“我儿子放不出来了，要吃花生米了，我没儿子了。”
时成海听的心头鬼火起，他的儿子就不是儿子？
“二婶现在正是难过的时候，为了她肚子里的小弟弟也别吵架。”
时翠翠拉住她二叔，看似关心的劝道。
她早知道刘荷花儿子犯的罪根本不可能放出来，时桥怎么可能管得到公安局的事。之所以给她出主意，无非是想让她去搞臭时桥那贱人的名声，让她在棉纺厂待不下去；二来卖刘荷花一个人情。
现在目的达到了，总算扳回一局，她不由地心情晴朗，连带看孙鹏飞也顺眼起来。
却不想时老太一句话，让她的心情再次变得阴沉。
“小娼妇昨天就没在棉纺厂干了，她好像知道我们要去闹，还给厂里打了招呼。那些眼瞎的只听小娼妇的话，根本不听我们解释，还让门卫来撵我走！”
居然又让那贱人躲过了！
时翠翠斜了眼孙鹏飞：“跟着愣在这里干什么？帮娘烧火做饭去！”
他一个从来做饭只做做样子的大男人，怎么能使唤他去做饭？
张口想反驳，却见时翠翠脸色不好，她每次生气晚上就要发狠折腾自己，某个不能言说的地方莫名痛起来，灰溜溜的去厨房了。
“二婶，你也别太伤心，前面的儿子没了肚子里还有一个，时桥犯的错，我们时家会弥补你。”
刘荷花撑着桌子站起身：“不能这样算了，她害了我儿子，该偿命！”
推开挡着的时成海，往时桥家去了。
时成海想追出去，时老太一头晕倒在他身上。
时翠翠：“奶晕倒了，二叔快把奶扶到床上休息。”
这么一耽搁，刘荷花已经到了时桥家。
秦文玉下工正跟赵大娘聊着天往回走，路过一户人家。
“文玉，刘荷花气势汹汹的去你家，赶紧回去看看。”
这个老婆子是经常在村口聊天的人之一，得过时桥好几次瓜子花生啥的。
秦文玉听了皱眉，没往家赶转身去找了村长。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了我儿子……”
“你没事吧？我让你儿子去抢劫、去耍流氓的？你当娘的没教好，怪天怪地怪我，就是不怪你自己。这么舍不得你儿子，你进去换他啊。”
“……”
刘荷花的发挥卡顿了一下，继而又哭：“就是你害的还敢狡辩。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我今天一头撞死在这里，看村里人怎么骂你黑心逼死后娘！”
“你敢！”
赵余山苍老有力的声音传来，他拿出村长的气势对准一同跟来的时成海。
“回去告诉你娘，你们家要是不想在桃溪村住了，我现在去公社申请。”
赵余山不仅是村长还是村里赵氏一族的族长，他发话很少有人不听。真要赶他家走，其他村民肯定会按手印。
时家本来就是外来户，近来在村里名声烂透了，要是被桃溪村赶出去，没哪个村会收留他们家；就算勉强插队，日子也不好过，毕竟去哪都是分人家粮食，肯定没人欢迎。
时成海骇的面无血色，拉起刘荷花“哐哐”给了她几巴掌，这时候也不管儿子不儿子了，直扇的她耳朵嗡鸣眼冒金星。
“不想过，滚回娘家去！”
扔下刘荷花径直走了。
赵余山喊了几个中年妇人把刘荷花带回时家。
时成海去时老太房间说了几句话，他走后时老太也同样面无血色。
***
刘荷花的事并没有影响时桥的心情，她甚至饶有兴趣的跟着许靖尧上山打猎。
“山上虫多我带大黄去，你别去了。”
时桥眨巴眼：“可我想跟你学认菌子，娘说菌子季节要过了，再不去摘没了。”
“行，你过来。”
许靖尧帮时桥把裤腿衣袖扎紧，“有点热忍一下，这样虫子落不进去。”
上山已经被踩出一条顺畅的路，许靖尧走前面用棍子时不时敲打两边草丛。
到了山上，时桥悄悄从空间放出两只老母鸡。
“那里有两只野鸡。”
“你待着别动，我去捉。”
许靖尧配合地捉住老母鸡拿草绳绑上，眼带笑：“这野鸡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好肥，找点菌子一起回去给你炖汤补补，大黄来把鸡叼回去。”
大黄听话的跑了两趟，累的爬地上吐舌头喘气。
时桥只记住了“红伞伞白杆杆不能碰”，有些菌子长的很相似，却有毒。
认了半天她老是找错，算了没找菌子的天赋，可不想一家人吃了她找的菌子躺板板。后面她甩手跟在许靖尧身后转悠，偶尔看到一两个菌子也让许靖尧来辨认。
“渴了吧。”
山上转悠了一个多小时，许靖尧的背篓里装了小半背菌子，拉着时桥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坐下，拿出罐头瓶装的水给时桥。
时桥捧着灌了两大口，余光看见过什么东西。
她停下喝水的动作，仔细朝树林深处看去，一团灰色的毛茸茸？
紧张地捏住许靖尧的手，身体颤抖呼出气音：“妈呀，真的有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