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曼的聚餐结束，墨泱回到俞城的第三天，接到电话。
陈醉打的。
“墨泱泱，快来救命。”
墨泱急急忙忙赶过去。
在城市的主干道上，有人驱车横冲直撞，导致五六辆车相撞。
中间几辆车撞得比较严重。
陈醉的车子在最前面，她也被撞到了。
不敢告诉家里，怕父母担心；朋友们都忙，只墨泱最近休息，陈醉打给她。
此地距离墨泱的别墅很近。
墨泱匆忙赶到，车主们吵成一团，其中就有沈鸾镜姐弟俩。
这对姐弟混血外貌，各有个深深酒窝，一头漂染过的漂亮金发，格外惹眼。
围观路人与在场车主，都不由自主看他们好几眼。
“……有没有受伤？”墨泱走到陈醉跟前。
陈醉：“应该没有。”
她车子就车尾剐蹭了下。
附近有巡逻交警，正好赶过来。
陈醉是懂点法律的。这个时候她不好一走了之，只得等交警处理完了，她签个字，再考虑挪车回去。
她的车子撞得不严重，陈醉不会让人赔。
“姐姐？”沈鸾镜已经瞧见了她，笑盈盈打招呼。
墨泱见陈醉没事，才有心思微微侧头，对沈鸾镜回以微笑：“沈小姐，好巧。”
“你别叫我沈小姐，叫我凯瑟琳。”沈鸾镜笑道，“大哥哥呢？”
“他去上班了。”
“我等会儿要去找他。”沈鸾镜笑道，“我舅舅打电话给他了，让他照顾我们点。”
墨泱：“你们来玩？”
“不是，我到俞城工作，面试上了一个连锁的婚纱摄影店。”
“你做什么工作的？”墨泱又问。
“我是婚纱摄影师，拿过奖的。”沈鸾镜笑道。
墨泱：“看不出来，你这么年轻就有了工作经历。”
“我大学一直半工半读，学的是摄影。”沈鸾镜笑道。
墨泱看了眼她身边站着的男孩，“你弟弟呢？他也工作？”
“他才满十六，不工作。他过来玩的。”沈鸾镜笑道。
墨泱：“才十六，应该念书。”
“我不喜欢念书。”一旁的男孩突然道，语气很不善，“老女人都觉得念书重要。”
这对姐弟的中文说得特溜。
那天聚餐结束后，墨泱听杨曼提过，是因为这对姐弟从小由外婆和妈妈抚养，他们的父亲工作比较忙。
哪怕是在法语的环境下长大，他们俩的普通话还是说得很流畅。
“你是不认识汉字，没办法读书吧？”墨泱笑着说。
她的态度温和，毕竟是傅颂元的外甥、外甥女。
可她也不是软柿子。
既然对方不客气，给脸不要脸，墨泱自然也要以牙还牙。
陈醉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挽住墨泱胳膊，问她：“他们是谁啊？你认识？”
墨泱却故意和她咬耳朵。
说的话，普普通通，就是简单介绍下这对姐弟，说他们俩是傅颂元堂妹的孩子们，中俄混血儿。
然而，普通的话不普通说，非要贴着陈醉的耳朵。
此举特婊——旁人当你的面，和自己朋友说悄悄话，内容还是关于你的，极有可能是难听话。
墨泱感受到沈鸾镜对自己丈夫的觊觎，又感受到沈中霄对她的轻蔑，她在还击。
她一向知道如何折磨人。
而陈醉和她配合默契。
她简简单单的话，陈醉听了后，却露出一点诧异之色，目光又往那对姐弟身上扫了下。
十六岁的男孩，脑残叛逆，当即指了墨泱和陈醉：“你们说什么？”
墨泱无辜眨眨眼：“没说什么。”
“你们这些老女人别欺负人。”沈中霄冷冷道，然后用俄语骂了句脏话。
虽然在法国长大，他爸爸是俄国人，导致他们的脏话要么是中文、要么是俄语。
恰好墨泱最近也在学俄语，简单脏话能听懂。
她当即也骂回去。
沈鸾镜姐弟俩错愕。
尤其是沈鸾镜：“你会说俄语？”
“一点点。”墨泱笑道，“我跟你们一样，什么语言都半桶水，什么都会点。”
沈鸾镜：“……”
沈中霄就改成法语输出。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语气不善；沈鸾镜听了，只是噗嗤笑。
墨泱这次听不懂。
但她是个演员，观察旁人的肢体表情是她的基本功。
她从沈鸾镜和沈中霄姐弟俩的神态能读出，他们俩不是在骂人，而是在讲墨泱很难缠。
是一段蛮正规的谈话，别看沈鸾镜笑得无奈，好像她弟弟在骂人似的。
墨泱赌了一把，用中文接话：“是啊，你知道就好。”
果然，这话一说出口，沈中霄和沈鸾镜脸色骤变。
沈中霄又惊又怒：“你、你这个老女人也听得懂法语？”
墨泱笑而不答。
话少，破绽就少。
沈鸾镜也被她吓到。
墨泱漂亮。哪怕是在国外生活的人，也会承认，在美貌这方面，墨泱是碾压式的。
沈鸾镜生活的圈子里，都会说金发日耳曼美女无脑。
墨泱虽然不金发，可她在国内的地位，大概跟日耳曼美女差不多。
沈鸾镜没想过抢谁的丈夫，她是不婚主义者。
然而，遇到了帅哥，她必须和他有段情缘；对方有老婆那更好、更刺激了。
她妈妈之所以回国，是因为沈鸾镜在巴黎睡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议员，对方妻子有意大利黑帮背景。
沈鸾镜的父母被人警告，差点吓疯，这才急急忙忙办签证回国避难。
——然后在国内找到了适合工作，他们打算留下来。
现在，沈鸾镜故技重施，跑到俞城来追步景桓。
她喜欢收集美男，未婚、已婚都无所谓。
她妈妈想管，可事业忙。
她外婆早年就婚内不停出轨，把她外公气得发心脏病一命呜呼。
只是傅家的人不知内幕罢了。
外婆的人生观，影响了沈鸾镜；外婆的纵容和传授，让沈鸾镜在这方面无往不利。
她甚至跟有瘾似的：一旦遇到了美男，就瘾头发作，不搞到坐立不安。
可沈鸾镜万万没想到，墨泱如此难缠。
墨泱会很多语言；女人那些婊里婊气的做派，墨泱全会。
“墨泱泱，我有点好奇。”一旁的陈醉，突然问墨泱，声音还挺大。
“好奇什么？”
陈醉用手指了指沈鸾镜的弟弟，问出来的话，却把人气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