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褴褛的男子，面色微微一僵。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爹这间店铺所卖的银两，全部被你拿走，也就是说，你爹与你妹妹当时是身无分文的离开京城，此时不知是幸运的找到了落脚点，得以生存下去，还是已经饿死在半路上？”楚璇月故意道。
“……”衣衫褴褛的男子，面色越发僵硬惨白。
见他不语，楚璇月刻意上下打量他一番：“以你这身打扮来看，此时怕也是身无分文，不知这样的你，若是找到你那不幸遇难的爹及妹妹，是否有钱给他们一人买一副棺材，让他们安安心心的入土为安？”
“……”衣衫褴褛的男子，瞳孔先是不敢置信的放大，随即，眼眶慢慢泛红。
他想过去找他们，想过去继续索要银两，甚至是想过将妹妹那个赔钱货卖掉，却独独没有想过，他们可能因为银两的短缺，早已活活的饿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如果……
如果他们真的已经不在人世，那他以后怎么办？
是不是从此以后，他真就成了孤家寡人，哪怕是某日被人活生生的打死在街头，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楚璇月嗓音清冷道。
衣衫褴褛的男子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现此时此刻的自己，好像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因为……
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现状！
无法改变他落魄，找不到家人的事实！
“他落得这番田地，纯属是自作自受！”
“谁说不是呢！想当初，他们家在这条街上，虽谈不上多么富有，但也是衣食无忧，不缺银两花，现在好了，因为赌博，弄的一家人四分五散！”
“要我说啊！最可怜的还是老李，及他那年幼的女儿，至于他这个不知悔改的儿子，则死不足惜！”
“老天爷若是长眼，怕是早已一道雷把他给劈死了！”
……
面对众百姓的奚落与指责，衣衫褴褛的男子连为自己辩解开脱的词都找不到。
的确！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沉迷于赌博中无法自拔，他又怎会落到这番田地？他们一家人又怎会走到这一步？
所以……
归根究底，是他一个人毁了全家！
一个人毁了全家……
衣衫褴褛的男子脑海中，不断闪现着这几个字眼，眼眶越来越红，最后，两行清泪自眼眶中滑落。
“现在哭，后悔有什么用？你爹和你妹妹已经不知去向？是死是活？你们家的家产也已经没了，依我看，你还不如一死了之得了！”
“一死了之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依我看，像他这种人，就该猪狗不如的活着，饱受世人唾弃，这样才能赎清他身上的罪孽！”
“我倒是觉得，像他这种人，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土地！”
“有理！”
……
百姓们一声高过一声的嘲讽咒骂，无疑如同万根针般，直扎衣衫褴褛男子的心头。
慢慢蹲下身子，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全身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