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枝看着岑父，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没办法，她必须要说。
“爸！岑柠根本就不是您的女儿！”
“岑枝！”岑柠慌了，眼神里明显都是慌乱，“姐姐！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这种话怎么能乱说！”
“谁是你姐姐！”岑枝一把甩走岑柠的手，“这会儿知道叫姐姐了？对不起，我只觉得恶心！”
岑母被岑父的眼神审视着，早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不是的不是的……”岑母略显苍白无力地解释着，“柠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女儿呢……”
岑枝冷笑一声，“是啊！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只不过是不知道父亲是谁罢了！恐怕你自己都不清不楚的吧！”
岑柠一瞬间崩溃，抱住头大哭，“不是的不！我就是爸爸的女儿，我只有爸爸一个父亲！”
岑母努力想着还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几乎是没有的。
事已至此，岑父不管信还是不信，心里都是有疑惑的。
而为了消除疑虑，那一定会去医院做亲子鉴定，只要一做亲子鉴定，那就什么都完了。
“孙岳汝你说，你就说岑柠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岑父胸口剧烈起伏着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之前从未怀疑过半分岑柠的身份。
甚至因为一些原因，他对岑柠远比岑枝还要好。
现在居然告诉他，岑柠是他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的孩子。
他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老婆和孩子。
孙岳汝支支吾吾犹犹豫豫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不敢也不愿当场承认岑枝的话都是真的，那样的话等待她们的只有被扫地出门的下场。
可是她想要反驳去为自己辩解，又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证据去证明。
因为想要证明一个假的东西，想要证明一个不存在的东西，简直就是无疑胡同里的死路，压根走不通。
“孙岳汝，你可是真的能瞒着，一瞒就是二十几年……”岑枝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又想过岑父的接受程度，但心岑父的身体会承受不住。
所以岑枝全程都有在注意岑父的身体状况。
这会子见岑父的呼吸平稳了些，才决定接续说下去。
“你说你为了我爸为了这个家操了大半辈子的心……”岑枝指着她的胸口，“你有良心吗！你说出这种话来你心里不会痛的吗！”
“我们先不说岑柠的事情！就是单独拎出来你对我爸的感情，你有在乎过我爸？或者说你到底在乎的是他的钱还是他的人！”
“枝枝别说了……别让你爸爸生气哈……”孙岳汝这会温柔地劝岑枝停下，“眼下你爸爸身体也不好，你是知道的呀，何必”
“说下去！”岑父打断岑母的话，让岑枝继续说下去。
“你还知道我爸身体不好？好，那我问你，我爸上次出事进医院手术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你有过关心吗？我守在床边合不上眼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床上和你的宝贝女儿睡得正香。”
“你又要说我守着我爸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是吧，说你年纪大了受不住熬夜是吧。那我爸爸手术的时候，你在家里在岑柠房间里和岑柠说的那些话，你不觉心虚吗！”
“那天你说了什么话，那天你为什么要让岑枝故意装晕倒，你心里到底对我爸是不是真心的，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丧尽天良的人是要遭天谴的！”
“你别说了！”孙岳汝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把眼前的局面扭转。她这次本想是通过拿捏岑枝的把柄让岑父把岑枝手上大块头的股份重新分配一下。
甚至有可能的话，让岑父和岑枝彻底决裂，把岑枝手上的股份全都到了她们母女手上。
可是她没有想到，原来那天岑枝真的听到了。
孙岳汝只觉得后悔，她当初有怀疑过岑枝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还旁敲侧击地去打听过。
只能说岑枝实在是太能忍了，表现得滴水不漏，丝毫不像是知情人的样子，这才让她放松了警惕。
但是眼下她又能怎么办呢？
孙岳汝握紧岑柠的手，“柠柠是，柠柠是您的亲生女儿，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妈妈……”
岑柠也懵了，她不知道她妈妈说的这是真话还是……
其实只是孙岳汝只想最后再赌一把。
赌岑父会不会信，赌岑父是不是要真的去做亲子鉴定。
她还在抱着最后一丝幻想。那就是，万一岑父听到她敢这么说就信了呢，毕竟要是不敢这么说的话，那肯定是心里有鬼。
可是幻想始终只是幻想。
岑父似乎累了，但是语气却十分坚定，“既然如此，那就去做亲子鉴定。”
那一刻孙岳汝感觉自己的世界骤然崩塌了。
眼前一会明一会暗起来，随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
“妈！妈！”岑柠哭花了脸拼命地喊着，跪在地上去拉岑父的衣服，“爸！爸！您原谅妈妈吧！爸爸你救救妈妈，妈妈她年纪大了，经受不住这样的……”
岑父面无表情地说道，“把医生喊来，先让你妈醒了……”
“谢谢爸爸谢谢爸爸……”岑柠喜出望外，果然她爸爸心里还是有她和妈妈的。
这么多的年的感情怎么可能是说没就没的呢。
“等你妈醒了我们再好好算账。”岑父应该是最后一次像一个父亲一样摸了摸岑柠的头，严肃说道，“原则性的错误我从来不会原谅的，没有任何回旋的可能。”
岑柠人已经傻掉了，但是也只能和自己妈妈先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了岑枝和岑父两个人。
无尽的安静下，岑枝情绪爆发，眼泪没有忍住，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