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线也比去年多了一些低沉和磁性，听上去尤其好听。
齐晓晓站在他前面，离得很近，近得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清晰而强烈。
她低下头，脸红得像深秋的枫叶。
她把身后的袋子拿出来，递到梁翊恒面前，头却没抬，眼睛一直看着地板，声音尤其小：“第一次看到跟别人要礼物的。”
梁翊恒站的位置离她很近，每一个字都落到了他的耳朵里。
梁翊恒唇角勾笑。
再近一点点，他的胳膊都可以挨到她脸上的绒毛了。
他隐隐地感到浑身的血液在沸腾。
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唐突了她，赶紧拿过袋子站到一旁。
虽然每天只要一扭头就能看到她，但他确实很久都没靠她这么近了。
袋子里是一个用天蓝色包装纸包起来的小盒子，盒子上系着绿色的丝带。
梁翊恒轻轻扯下丝带，猜测着齐晓晓会送什么礼物给他。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这个不大的纸盒子，里面躺着一个红色的小牛。
小牛不大，有两个一元硬币大小，是用红绒布做的，上面用彩线绣着花纹，凑近了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闻着似乎是淡淡香草味。
牛的背上是一个钥匙环，肚子上坠着红色的流苏，看起来古色古香的。
“钥匙扣？”梁翊恒抬头看着她。
“嗯，我自己做的。”齐晓晓笑，心里却很紧张，怕他因为廉价而不喜欢。
“你做的？”梁翊恒有些惊讶。
这小牛身上的针脚细密，花样十分精美。
齐晓晓也不过16岁吧，她居然会做这个？
“嗯。小时候跟奶奶学的，我奶奶的绣工十里八乡都夸的！”齐晓晓见他惊讶的样子，颇有些自豪。
只可惜，她没有奶奶那么深厚的功力，也只会很少的几种花样。
她给梁翊恒的小牛身上绣的是锦绣兰图，是她会的几种花样里最简单的一种。
因为这个钥匙扣可以绣花的地方的确太小了。
“都可以用兰心蕙质来形容了，想不到你还会这个！”梁翊恒一脸惊喜地看着她，眼底都是欣赏。
他很想把她拦腰抱起，再原地转上几圈。
“你喜欢就好！”齐晓晓笑道，不再看他，抬脚往厨房走去，要帮范琳准备午饭。
梁翊恒捏着钥匙扣，放在眼前左看右看，一直舍不得放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想了想，他拿起门边柜子上自己的钥匙，把这个新的钥匙扣挂了上去。
“范阿姨，我来帮你吧！”齐晓晓拿起摘好的菜，准备帮她洗洗。
“你去客厅等着吧，别沾手了。”范琳阻拦道。
这孩子有时候懂事的让人心疼。
“妈，你看！”梁翊恒站在厨房门口，举着刚刚齐晓晓给他的钥匙链，朝厨房里正在忙碌的范琳喊道。
“怎么了？”范琳扭头看过去。
“晓晓做的，挺好看吧？”梁翊恒晃了晃钥匙串，有些小骄傲。
“我看看！”范琳擦了擦手，走到门口拿过梁翊恒手里的钥匙看了看。
“晓晓的手可真巧，这么好的针脚，连我们外科医生都不一定能缝得出来呢。”
齐晓晓被口水呛了一下，猛烈地咳嗽了起来：“阿姨，看你说的，在皮肉上缝线跟在布料上缝线能一样吗？”
梁翊恒看着齐晓晓咳嗽得满脸通红的样子，一边帮她拍背一边哈哈大笑。
范琳的职业病犯了，看什么都会联想到做手术缝线。
三个人正在讨论什么样的伤口要怎么缝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还有贾斯的声音。
梁翊恒把钥匙挂在挂钩上，走过去开门。
“生日快乐！”门开的瞬间，贾斯夸张地喊了起来。
然后递上了他准备的生日礼物。
紧接着苏幼蓉也走了进来，边递上礼物边道：“翊恒生日快乐！”
范琳远远的在厨房里招呼：“小斯，小蓉，快进来，晓晓帮忙给他们倒点果汁。”
齐晓晓应着，到冰箱里取了一大盒冰镇的果汁，放到餐桌上，然后又拿来两个杯子。
她刚放到桌子上，梁翊恒就看着她问：“我的呢？”
齐晓晓睨了他一眼：“你想喝，自己倒。”
梁翊恒不满，把刚刚被她倒满的玻璃杯挪到自己面前：“今天是我过生日，哪有寿星受冷落的。”
齐晓晓看了他一眼，转身又取了一只杯子：“寿星也不能强取豪夺吧？”
她低下头把另外两只玻璃杯倒满，一杯推到贾斯面前，另一杯放到苏幼蓉面前，“你们喝果汁，他过生日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
苏幼蓉看着两人自然而亲密的举止，面上没表现出什么，心里却特别不是滋味。
她端起果汁，跟梁翊恒轻轻撞了一下杯子：“寿星大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梁翊恒跟她碰过杯之后，把杯子里的果汁喝光，然后又将空杯放到齐晓晓面前“满上！”
这种亲密无间在苏幼蓉眼里，是非常刺眼的，因为她从来没有过。
梁翊恒总是这样耀眼而温暖，让她忍不住仰望，可她却仰望了这么多年。
贾斯的胳膊肘往梁翊恒的肩膀上一搭“阿恒不在的日子，我可是非常寂寞的～”
“你有什么可寂寞的？”梁翊恒白了他一眼。
高二三班虽然也是理科班，但集中了理科好的所有美女，连付海涛都羡慕的班级环境，他居然说寂寞？
“不说了，说的我都想跟你一起走读了。”贾斯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齐晓晓给每个人又加满果汁，就转身到厨房去打下手了。
他们三个人的对话，她并不感兴趣，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苏幼蓉，总是用一种苦大仇深的眼神看着她。
虽然已经相安无事了一个月，但天天被这种眼神凌迟，她也受不了。
“阿姨，你现在好像比过去时间多了？”
往常礼拜天很少能看到范琳在家，这几次过来，几乎都能看到她在家里。
而且今天她居然能从早上就开始准备饭菜，一直没有被紧急电话叫走，齐晓晓觉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