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司泽阳的神魂灯灭了！”
正闭关的戚无妄收到陆云骥的紧急传信，连忙将云夏峰的结界打开，召集其他几位长老前来商议。
“司泽阳不是带金丹弟子去秘境了吗？神魂灯怎会熄灭？区区一个秘境怎能奈何渡劫大能？”
三长老性子最为火爆，脸色难看的接连问了陆云骥好几个问题。
陆云骥面色也不太好，司泽阳修为在渡劫之上，修真界能奈何他的寥寥几个，怎会突然丢了性命？
司泽阳的陨落是他的仇家所为，亦或是针对正清派的计谋？
“具体情况弟子并不清楚，我已传信给万护，让他将前去苍云境历练的弟子带回，待他们归来便知晓具体情况了。”
正在苍云境的万护并不知正清派发生的事，司泽阳渡劫修为被苍云境所排斥，他将正清弟子送进秘境，又给了他们些保命的符箓，便在秘境外等候。
与他一样未进苍云境的还有凌翊川，司泽阳直觉认为对方是为他而来。
苍云境并非什么大的秘境，其他门派并不怎么重视，因而留下的修士除了司泽阳与凌翊川最高修为也不过是元婴。
众位修士相互对视一眼，默契的远离二人，生怕待会儿二人打起架来连累他们。
司泽阳看得出对方的敌意，在周围布好结界便阖眸修炼起来，其他修士见状也为自己布上结界。
众人在秘境外等了三日，二人仍旧没有任何动作，但司泽阳却提高了警惕。
凌翊川与他修为相当，对方若是正面与他相斗讨不到好处，恐怕会寻其他法子。
似乎是听见他的心声，下一刻凌翊川漫不经心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听闻司掌门与妻子伉俪情深。”
周围因修为不及凌翊川被迫听见他话的修士心中的疑惑还未升起，下一秒便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司掌门的妻子好像死的挺早。”
与吃瓜修士想象中的恼怒不同，司泽阳将结界打开，目光平静的盯着凌翊川，淡淡开口：“何意？”
“司掌门知晓无情诀吗？杀妻证道的无情诀？”
凌翊川的话听得众人恨不得伸手捂住耳朵，听了这样的秘密司泽阳还能让他们活着回去吗？
出人意料的是司泽阳并未恼怒，情绪也不曾有起伏，“所以？”
“司掌门为求大道杀害发妻，你的大道可垂怜你了？”凌翊川话中的嗤笑毫不遮掩。
一直平静的司泽阳终有了反应，目光冰冷的望向他，眸中杀意显而易见。
“怎么？恼羞成怒了？这正道修士也不过如此，还比不得我们魔修。”
剑光突现，凌翊川轻而易举便躲了过去，口中嘲讽的话不曾停下，“大道无情，你苦苦追求的大道如今已离你而去，后悔吗？可惜后悔也晚了。”
凌翊川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细长的剑，抵住司泽阳的进攻，趁着对方呆愣望着他手中长剑的功夫，凑近他低声道：“你生了心魔，心魔一日不除你一日得不了道，如何铲除心魔？再杀她第三次吗？”
闻言，司泽阳陡然泄了力，手中的剑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哀鸣，如同他心底的声音。
他如今终究是明白时初最后那句话是何意了，或许他早就明白，不过是自欺欺人。
“将她的长剑还给我。”
凌翊川嗤笑了下，将长剑甩进乾坤袋，冷声说：“你觉得你配吗？莫脏了她的剑。”
司泽阳无力的垂下眸，不知在思索什么，半晌将掉落地上的剑捡起，干脆利落的从颈间划过。
血液在喷洒在空中后落在地上蜿蜒，如同那夜从时初胸口流出的一般。
凌翊川神色冷漠的向后退半步，躲开司泽阳喷洒出的血液，面上毫无诧异。
于司泽阳这样的人而言，断了他问道成仙的路比杀死他更加痛苦，他失去了曾经握在手中的一切，余下的千年时光与等死有何不同？
确认司泽阳已经身死，凌翊川伸手握住他神色呆滞的魂魄，用力一捏便消散于天地间，与之一同消散的还有地上失去呼吸的躯体。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凌翊川不由自主露出愉悦的表情，声音略带轻快的对恨不得钻进地洞躲起来的修士们说：“若是回门派后长老们问起，记得将今日之事细细禀告。”
话落，他宽袖一挥苍云境内历练的魔修便出现在了境外，什么一个比一个茫然。
其中最气恼的便是正与妖兽斗争的薛灵儿，她被妖兽伤的体无完肤，看眼要拿到那株灵草却被强制传送出来，悲愤之下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见状，凌翊川不过是冷漠的瞥了一眼，对众位魔修命令道：“回魔界。”
待两日后万护带着正清派弟子传送出苍云境，见到的便是元婴修士们欲言又止的表情。
直至这时他才收到陆云骥的传音，赶忙向留在境外的元婴修士打听情况。
得知整件事过程的万护神情呆滞的带着弟子们赶回正清派后，恰好遇见面色冷凝的陆云骥。
“师叔，师父他……”
“莫说了，你便当正清派没这个弟子！”陆云骥打断他，语气中满是对司泽阳的憎恨。
修真界没几个嘴严的，在凌翊川明确表示他的不在意后，有关司泽阳的事迅速在修真界流传。
曾经受人崇拜的掌门如今成了心狠手辣的白眼狼，受人唾弃。
正清派弟子私下没少议论此时，他都知晓的事师父肯定也有所耳闻了，陆云骥此时正是要赶去云夏峰，免得对方经受不住这个打击。
御剑飞行到云夏峰前时，陆云骥突然犹豫了起来，小师妹离世最难过的定然是师父。
“进来吧。”
戚无妄的声音打断了陆云骥的犹豫，他深深叹了口气后踏入云夏峰。
“师父，小师妹……”陆云骥不敢抬头望去，生怕瞧见戚无妄悲痛的面容。
“云骥，往后莫再提起了，掌门之位先由你暂代，我预感百年内便要飞升，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正清派。”
戚无妄自女儿死后便有了心魔，迟迟无法飞升，他本想坐镇正清派直至陨灭，可谁曾想他又见到时初了。
对方身上萦绕着浓郁的魔气，恐怕无法除去心魔得道飞升，可也是这魔气救她一命。
她已为自己报了仇，余下百年看着她安然度过戚无妄便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