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怕。
额头上汗珠都流了下来。
“殿，殿下。”
“下官才疏学浅，不擅行军骑射。”
“此次前去，恐妨碍了诸位将军的部署。”
“下官愿随大军之后，随时供应后援粮草。”
徐飞暗暗冷笑。
“好。秦太守高风大义，愿意慷慨解囊，支援军需。”
“本王定会禀告朝廷，父皇也定会重重嘉赏。”
“那么，秦太守愿意援军多少金呢？”
看着徐飞似笑非笑的眼神。
秦钟这时才知，自己入了徐飞的套子。
但钱财是小，性命要紧，
“下官愿……愿捐一千金。”
“一千金？恐怕只够凌家军。”
“寒州军江湖路远，恐怕，难以为继。”
“若是他日，阿古勒卷土重来，而凌将军又随本王去了寒州，只能是秦太守独自杀敌了。”
徐飞祭出阿古勒这个大招。
听到“凌将军又随本王去了寒州”这句话，凌若雪眼眸一亮。
接着唇边漾起淡淡笑意。
秦钟却吓得几乎哭出来。
“三千，三千金。”
“小元，梁云绣，随秦太守回秦府取军筹。”
小元和梁云绣满脸喜色，看向秦钟。
秦钟咬着牙关，匆匆告退。
凌若雪暗赞，徐飞果有办法。
既惩治了这个对自己觊觎的好色之徒，出了口恶气。
又让这个吝啬鬼，割肉犒军。
一举三得。
一如当初，他求皇帝与凌家赐婚。
这样，既得到凌家军的支持，又可平安到达寒州。
也可使凌家摆脱被各皇子势力拉拢。
避免卷入夺嫡之争的旋涡。
他的计策，都是一石三鸟之计。
环环相扣，算无遗策。
果真是个圣王。
雁门郡东南五百里。
这里是雁荡山南麓，山口便是壶山。
从名字上可知，壶山，如同一只横着放置的壶形山。
山口狭窄，不可同时并行三骑。
阿古勒带兵奔逃了一日一夜，早已疲累不堪。
过了这壶山，便是九黎山了。
此时见身后并无追兵到来，故此，命将士们，在此暂且歇息。
因为，若是执意再行，恐怕大军便要累死在路上。
亲卫奉上一块刚打的野兔，在山洞中，点火烤炙，送到阿古勒面前。
又捧着几块干巴巴的饼。
配上几枚野果。
阿古勒大怒。
“就给本王吃这个？”
亲卫忙道：“盟主，咱们的粮草被烧，这一路奔波又没什么牛羊，将士们，只有些干饼子。”
“这是兔子，是方才小人搜寻才得。”
“这座山，尽是石头，不易寻找野物。”
阿古勒看了看那些蓬头垢面，饿得饥肠辘辘的将士们。
他恶狠狠地看向北方雁门郡。
“徐飞，本王定会回来报仇。”
“凌若雪，不把你这个丫头剥光了，吃掉，本王誓不为人。”
说完，张开大口，狠狠撕掉一条兔腿。
三两口，便将一只肥兔子，吞咽入腹。
“去，再打些猎物，给将士们，也都吃些。”
“是。”
亲卫正要离去。
“咚。”
“咚。”
“咚咚。”
忽听山口顶端山崖，战鼓雷动。
阿古勒蹙眉大惊。
此处距离雁门郡已有五百里。
雁门郡的大军，无论如何，不可能在此处设下埋伏。
除非，
他在战前，便设好伏兵。
但自己，此前派了探马，可以确定，这里绝无伏兵。
那么，是什么人？
阿古勒来不及多想，拉开兵器，带领残部，一副备战之姿。
“呜呜。”
号角声起。
这是战斗的号角。
九黎战士，经过战败的重挫，粮草被烧的损失，一日一夜的溃逃，如今，眼见便到了家门口。
希望便在眼前。
却遭遇了战鼓和号角。
听着声音之广，想来伏兵，必定不少。
众人仰天而望，只见两侧山崖，各竖立十面大旗 。
风中招展。
上面绣着一个大字：云。
“云州军？”
莫非是那十万云州大军？
可是，他们从云州经由管道，到雁门郡。
据此尚有数百里，无论如何，不该走才路线。
“难怪他们并未到达雁门郡。”
“原来，他们抄了其他路径，来到这壶山口等待自己。”
阿古勒这才如梦方醒。
“这是早已算好自己会逃亡在此啊。”
“莫非是天要亡我吗？”
“大师父，您当初说，大巫们口口相传，九黎定会出现一位圣人，带领九黎，走向繁盛和辉煌。”
“自我十岁起，你们教我功夫，教我兵法。”
“可是如今，我竟然会败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中。”
“大师父，莫非，我并不是那个圣王？”
一身珊瑚玛瑙珠子的老人，来到在他身后。
“九黎大巫，不会说错。”
“老夫，也不会看错。”
“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咱们回去集结九部，他人东山再起。”
大巫拉着阿古勒的手。
“多谢大师父了。”
“但我如若独自回到大泽，各族的族人，定会将我碎尸万段。”
“那么，我们便去他乡，你一身本事，定有收留之处。”
“迟早有一天，可以回来找这个臭小子算账。”
阿古勒跟着大巫纵身，向密林深处奔去。
忽听身后，壶口。
嗖嗖嗖。
飞箭如雨而落。
接着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抬眼望去，山崖之上，分列上百弓弩手，射下万支羽箭。
九黎战士，全军覆灭。
阿古勒心头一痛。
险些掉落山崖。
大巫拉住他的手。
“孩子，你不能放弃。”
“攀过这座山峰，咱们便可顺着一条小路离开。”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忽听给一个冷森森的声音在头顶想起。
阿古勒和大巫抬头看去。
一个高大魁梧的将军，身披铁甲，头戴钢盔。
是“寒狮”的云州督军赢战。
阿古勒此前命人画过赢战的画像。
如今一见，比画像中，更加勇猛。
阿古勒和大巫彼此相看，心神相合。
他站起身来，忽地拔剑向前。
赢战举起手中铁剑迎上。
“当啷！”
赢战手中铁剑，乃是名将打造。
削铁如泥。
故此，他极是爱惜。
可，一道寒光闪过。
两剑相击，火花四溅。
接着赢战手中铁剑，竟被阿古勒的剑，所斩断。
“哈哈哈。”
“赢战，你可知我这柄剑的来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