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蛮幼小的内心受到无法言语的冲击。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拥有这样的弟弟妹妹。
明明他们都是爹娘的孩子，为什么她就长得这么好看，他们却是这个样子，难道是因为他们是双生子，所以导致营养不良，身体上有什么残缺？
顾小蛮很担心。
可还不等她问，旁边的顾倾城已经大笑起来。
“小丫头没见过世面，奶娃娃刚生出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你刚生下来的时候比他们还要瘦，那小手臂细得，还没我拇指粗，皱巴巴的，像只小老鼠。”
顾倾城笑话她。
但她说的是实话。
顾小蛮出生的时候营养不良，很瘦弱。
当时他们都很担心这小丫头撑不过去。
幸好现在健健康康的长大了，还挺皮实。
“啊，原来是这样吗？”顾小蛮挠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小时候什么样。
“殿下放心，小皇子小公主只是暂时是这样，等过些日子就会变得白白软软的，别提多可爱呢。”稳婆柔声安慰。
她并不笑话顾小蛮见识短浅。
没见过的人，自然不知道。
陛下刚才看见小皇子的时候，脸上表情也不太好，不过他当时更多的注意力都在皇后娘娘身上，没有多余的功夫责问孩子为什么的情况。
想到这里，稳婆又不禁感叹。
她到底也算见过很多大世面的人。
但像陛下这样心疼妻子，甚至愿意进产房陪产的，当真是头一次见。
清宴帝本来注意力都在云若璃身上，听到顾倾城提起当初的情况，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朝顾小蛮招了招手。
“小蛮，过来。”
“唔？怎么了阿爹？”
小肉丸子屁颠屁颠往这边滚。
刚滚到床边，就被清宴帝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
顾小蛮不明所以。
但阿爹的怀抱很宽敞，让人觉得安心。
她也伸出自己的小胖手，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清宴帝抱过了女儿，又去吻妻子的脸颊，轻声道：“阿璃，辛苦了。”
云若璃靠在他肩膀上，无声笑着。
其实辛不辛苦，她也不太好说，反正生孩子肯定是不轻松的，但有他无微不至的呵护，以及那么多人的关怀，这次好像不似第一次那么难受。
“不管怎么说，老天爷总算做了回人，龙凤胎，皆大欢喜。”
在这个温馨的时刻，顾倾城很不解风情的在旁边插嘴。
但她说的是实话。
之前一直担心同卵双生，生出来两个长相相似的男娃，现在好，异卵双生，性别不同，不仅可以堵住那些迂腐老臣的嘴，也不用担心未来出现兄弟手足相残的局面。
“多谢岳母。”清宴帝看向她，“但就算是双生子，我也会护他们周全。”
“不错，有魄力，是个男子汉。”顾倾城点头表示赞赏。
她又看过两个小不点，确定两个奶娃娃都没什么毛病之后，才借口疲惫先行离去。
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走出大门，她松口气。
听见有人叫她。
转头看过去，只见高大的男人逆着夕阳，一步步向她走来。
“倾城，你辛苦了。”
“是挺辛苦，但好在只生了这一个，该操的心也都操得差不多，憨憨，咱们终于自由了，晚上回去开香槟庆祝一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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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宴帝坐在床边，能清楚听见顾倾城说了什么，但没有表态。
云若璃是听不见的。
她跟坐着靠了一会儿，看两眼皱巴巴的小皮猴子，也觉得疲惫。
清宴帝让奶娘把孩子抱下去，转头要扶她躺下。
“还是让我自己喂他们吧。”云若璃道。
这是事先说好的。
自己的孩子自己喂，奶娘虽然会负责帮忙带一带，但喂养的工作还是得云若璃自己来。
清宴帝细细帮她盖上被子，解释道：“好，不过现在你需要休息，孩子也还没喊饿，等稍微恢复些力气，再吃些东西，我再让人把孩子抱过来。”
云若璃想想，点头答应。
这边人刚躺下，那边顾小蛮就屁颠颠跟着奶娘跑了。
她注意力早就跑到弟弟妹妹身上，一会儿叽叽喳喳问奶娘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变得白白胖胖，一会儿又撒娇说要抱一抱弟弟妹妹。
奶娘怕她抱不稳，不敢答应。
于是顾小蛮又开始软磨硬泡。
声音渐远。
小麻雀终于离开，清宴帝注意力又回到妻子身上。
宽厚的大掌轻轻抚摸她发顶。
又想到徐鼎之刚才那些话，心里不胜其烦。
也顾不得妻子睡没睡熟，他忽然道：“阿璃，要不，我不当这皇帝了。”
他是用很轻缓的语气在跟她商量。
不过这商量的内容，实在有些劲爆。
云若璃还没睡熟。
她很遗憾自己为什么没有一秒睡死，非要清醒着听他这么乱来的决定。
“你是想逼徐鼎之自裁谢罪吗？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你听到了？”
“具体没怎么听清，但徐鼎之如果得知我生的是双胞胎，肯定会怕是一对男婴，所以大概会说什么也猜得到。”
云若璃叹气。
看他一直坐在床边，慢慢朝里面挪了挪，让他过来靠着。
清宴帝依言躺下。
云若璃在他肩膀处找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
“其实在孩子生下来之前，我也有同样的担忧，只不过作为母亲，我想到的是孩子们，对方作为朝臣，首先想到肯定的是家国天下，要说谁对谁错，我说不出来，但现在既没有出现那样的困境，我们也母子平安，别的事就不要再计较了，就当是给孩子积点德，大喜的日子，何必非要见血呢。”
当然，如果真可以甩掉这个担子的话，云若璃还是举双手赞成的。
但现在苦于朝中没有合适的人。
睿王经过这些年的锻炼，聪明许多，但最近他一直沉迷于某种神神叨叨的活动，暗卫来报都说他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嘛。
云若璃觉得他难堪大任。
别的就更不用说。
肃帝那一众儿子，要么就是过于张扬被清宴帝处理，要么就是比睿王还菜，只能老老实实窝在封地。
他现在要是撒手不管，大齐就完了。
“要不，现在就把这江山传给儿子？”
“……你做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