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寒之毒当然是有解的。
而且解法就在她手上。
顾阿妙缓缓取下腰上的一个香囊袋子，拉开绳子，从里面拿出来一朵赤红色的花。
这是极寒之毒的解药。
苏闻柳专程让人送过来的。
冒着死。
为了让她知道该怎么用，还专门附赠了一封信，不过当时顾阿妙看了很生气，让云庄拿去烧了。
但也就是一念之间，在把信丢回去的时候，她把药拿了出来。
顾阿妙后来反复想起自己当初的行为，觉得自己可能脑子有病，于是愈发迁怒于清宴帝，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都没再跟他说过话。
石床上的清宴帝也看清了她手上的东西。
阿剑把东西带过来的时候，虽然只有匆匆一眼，他也看清楚了它的模样。
“阿璃，不要，咳……”他想抓住她的手。
他不能让她做这种事。
他这次，是来带她回去的。
不是来让她做自己的解药。
“可眼下我们也只有这一种选择了。”顾阿妙躲过他拉扯的动作。
她明白他的意思。
好歹也在一起那么多年，就算没有成为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但对他的人品，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正因为如此，她才愿意在这个时候把东西拿出来。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不，不行。”
他不能让她做这种事。
“元烨，我知道你心里很难接受，我也不会强迫你。”
顾阿妙从石床边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那人，手中捏着的那一赤红色花团，仿佛是在手中绽开的无根之花。
清宴帝疼得意识有些恍惚。
现在也是强撑着跟她说话。
他脑子有些迟钝。
一时之间，没有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刚要开口，就听顾阿妙拈着那朵花，继续道：“我曾经说你总是喜欢自作主张，一意孤行，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也是这种人，不管是当初离开京城，还是这些年躲在苗疆，我也是个固执的缩头乌龟。”
“阿、阿璃？”清宴帝脸色更白了。
不知道是因为毒素影响，还是因为顾阿妙那些话。
他伸手想要抓住她。
顾阿妙却轻轻退开半步，刚好停在他手碰不到的地方。
“但我跟你不一样，我知错能改，所以，”她继续道，“我现在给你一个商量的余地，要不要我帮你解毒，你自己选。”
“不……”
这个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清宴帝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但接下来让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顾阿妙将那朵赤色红花团抿在唇上，双手解开了布裙的腰带。
穿着中衣的她立在他面前。
没有任何撩人的动作，就连中衣都是最普通的素白直裰，清宴帝的意识却凝滞了，“阿……璃？”
面前的人似乎没看见他眼中的震惊，含着那花继续问，“再给你一次机会。”
清宴帝的身体是冰冷的。
永远都是彻骨的冷。
像千年不化的寒冰。
可这个时候，他却能从胸口感觉到一团炽热的火，跳动着，仿佛要将他吞噬。
实际上，他也的确被吞噬了。
他声音都在颤，“阿璃，不行，真的不行。”
罗裙轻轻落在地上。
她的味道渐渐靠近，那熟悉的香气几乎撕碎他最后的理智。
“你会……受伤……”
他怕他失控。
而她现在的身子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
“那你就小心一点，温柔点，等解了毒，就马上收住，不能再折腾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她的声音在他耳边。
明明说的是威胁的话，可听在对方耳朵里，却是妖精索命的低语。
可不就是索命么。
事到如今，清宴帝脑子里最后绷着的那根弦也断了，他低吼着抓住她的手臂。
后面的事情，可想而知。
顾阿妙知道自己这个行为下贱，明知道他已经另娶他人，却还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逼着他就范。
在他第一次结束的时候，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就当她兽性大发吧。
毕竟也不知道这次究竟是谁占的谁的便宜。
头昏脑涨之际，她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回去必须要喝避子汤，不然恐怕多得事情出来，那才是真的麻烦。
随着他呼吸恢复平静，顾阿妙被那药弄得发热的脑子也慢慢恢复了神智，扶着腰准备从他身上离开。
可还没等她起来，对方却又抓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
她刚才好歹也攀到了顶，空旷日久后的第一次，而且又是她半强迫的，抱着某种心虚的宽容，她的语气稍微多了些耐性。
“你的寒毒解开，蛊皇应该也还需要点时间才能把那些蜂毒都清理干净，你再好好调息一下，我……”
“阿璃，这寒毒似乎还没解除。”他牵着她的手，趁着说话的机会，十指与她相扣。
顾阿妙愣了愣，“啊？”
可是她明明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药效开始退了。
“可能是我中毒太深，一时半刻难以根除。”他抱着她坐起来，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表情认真道，“只有再辛苦你一次了。”
顾阿妙：？
她怀疑他在搞事情，但她没有证据。
而且也没有等顾阿妙再找到证据，他已经开始了接下来的行动。
这就跟第一次不一样了。
对方反客为主，很快就掌握了主导权。
顾阿妙原本还留了些力气，但现在却完全被他给消耗干净，一双手撑在石床边缘，听着他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如扁舟飘摇般沉浮。
又是一次结束。
她已经累瘫。
可身后那人根本没有停歇多久。
顾阿妙这下终于知道不是自己占了便宜，而是把自己丢进了狼窝里，现在饿狼尝过了肉味，又怎么可能轻易善罢甘休。
五年的时间太久，一夜又怎么能够。
顾阿妙虽然早就警告过，如果他敢得寸进尺，自己绝不会放过，可他得的是寸，进的又何止是尺。
一次两次，顾阿妙还能清醒，再后面的，她就支撑不住了。
昏过去之前，她在心里狠狠诅咒那个放黑针蜂的人，如果让她抓住，一定要让对方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