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守营侍卫努力伸长他的脖子,想要看清从远处跑来的战马。
很快,侍卫借着月光,发现那马背上似驮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
“罗副将,你看!那马背有人!”
“那,那不是段将军的战驹飞季吗?”
“快!快去禀报摄政王殿下!”
军营帐篷内,烛光摇曳,萧逸恒已经开始批示奏折,外面的嘈杂声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
忽而,军营外传来士兵的禀报声,“殿下,段将军回来了。”
“段风回来了?快!让他进来见本王!”
“殿下,段将军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是被飞季驮着回来的。”
萧逸恒闻言,倏地站起身,快速飞奔至军营外。
门外的侍卫看着从帐篷内冲出来的萧逸恒,眼中流出一丝惊讶,纷纷跪下行礼。“参见殿下!”
“免礼了!罗副将,段风呢?”
“回禀殿下,末将已命侍卫把他抬到军帐内了,杨军医正在赶过来。”
萧逸恒闻言,跟随罗副将走进了另一顶军帐。
他左右观察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里竟连取暖的炭火都没有。
“罗副将,令人拿些保暖的被子和炭火过来。”
“是!末将遵命!”
一刻钟后,军医杨大夫处理完伤兵便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殿下,杨大夫过来了!”
“快请他进来,给段风看看。”
“臣参见摄政王殿下。”
“免礼了!杨大夫,你快给段将军看看。”
经过杨大夫的一番清创处理,段风渐渐醒了过来。
“殿下!”段风低声唤道,气息薄弱。
“段风,你说什么?”萧逸恒凑近他耳旁,细听。
“殿下,豆包在玉清山。”段风话落,便又晕了过去。
“段风!你好好养伤!待本王归来,定会好好赏赐你。”
初春多雨,养身圣地玉清山到处弥漫着泥土的腥气。
玉清山,玉佳宁生母秋娘长居的地方。
关于秋娘,萧逸恒对她有些许印象,年少时,秋娘也曾照拂过自己。
“玉佳宁,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想用秋娘裹挟本王吗?”
萧逸恒凭借轻功,很快便飞到了玉清山半山腰上的寺庙。
也许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雨,寺庙的地面非常的干净。
他缓缓走到寺庙的香坛前,随手点了几根香,在佛前拜了拜,许下心中所愿。
蓦地,身后一份老妇人缓缓走上前,与他一样,在佛前拜了拜。
“摄政王,你来了。”
老妇人那熟悉的声音传来,萧逸恒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些。
“秋娘,好久不见。”
“摄政王登门造访,想必是为了豆包的事吧?”
“秋娘,豆包是本王的孩子。本王对他甚是想念,今日前来,特地带他离开。”
“萧逸恒,老妇想问你一句,依着佳宁过往对你的那些情谊。这次,你能不能放过佳宁?”
“本王不是菩萨,她私自掠走本王的儿子,自是要受到处罚的。”
秋娘闻言,心间紧了紧,倏地便跪了下来,不停地朝着萧逸恒磕头求饶。
“摄政王殿下,您能否看在我的份上,绕她一命?她迷了心,入了魔,才会想要掠走你的儿子。”
“秋娘,你这是干什么?做错事的是她,你又何须为她赎罪?”
“殿下,老妇这一生命运多舛,现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了。求求你,放过她!”
“若是本王不答应呢?”
“那,摄政王这辈子也别再想见到你的儿子了。”
萧逸恒闻言,转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卑微老妇人,眼眸染上了血色。
“秋娘,你胆敢威胁本王?你可知后果?”
“老妇不过一死,若是能拉上一个未及周岁的幼儿,与我娘两垫背,哈哈,那我们死又何妨?”
“秋娘,没想到,你吃斋念佛那么多年,竟还能如此歹毒心肠?连未及周岁的婴儿都不放过?”
“萧逸恒!我不过是想保住女儿的命,并没有真的想要豆包的命。”
“秋娘,把豆包交出来,我可饶玉佳宁不死。”
秋娘闻言,连忙叫来嬷嬷,“去!把豆包抱过来!”。
“可是,小姐说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豆包......”
“你糊涂了!小姐的心入了魔,你也跟着入魔?掠走摄政王的儿子,可是死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那......老妇现在立刻去把豆包抱过来!”
不一会儿,老嬷嬷便抱着一个肥嘟嘟的大胖小子过来,稳稳地递到了萧逸恒的手上。
“摄政王,这孩子便是豆包。”
萧逸恒第一眼瞧着那软糯的小豆包,紧皱的眉头逐渐展开,嘴上盈满了笑容。
小豆包皮肤白嫩,胳膊和小腿儿胖胖的,像一截截小莲藕。
当对上他那双细长的双眼时,小豆包似乎有着心灵感应,竟乐呵呵地对着萧逸恒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容,看得萧逸恒心都要被软化了。
“小豆包!我是你的爹爹啊!别害怕!爹这就带你去找娘亲啊!乖!”
“秋娘,这一个月豆包多谢您的照拂了!过些时日,我派人送些衣物过来。”
“殿下不客气,毕竟老妇也挺喜欢豆包的。”
萧逸恒话落,抱着豆包正要离开,玉佳宁恰巧采完草药,从他前面缓缓走来。
“臣妾参见殿下。殿下来都来了,何不一起用完午膳再走?”
“玉佳宁,这次我看在秋娘的份上放过你你。但,从今日开始,你已被我驱离,从此不得踏入京城一步。以后,你就好好在此孝敬秋娘吧!”
萧逸恒说罢,从袖中丢出一封休书,重重地砸在玉佳宁的身上。
玉佳宁闻言,紧紧扑倒在地,抱住萧逸恒的大腿,哭喊着求饶。
“玉佳宁!放开!”
“殿下!求你!不要丢下我!以往,没有柳文君之前,你不是最疼我吗?”
“玉佳宁!以往,你生性善良,我把你当妹妹宠。现在,你心如恶魔,一切的恶果都是你咎由自取!”
“殿下,我改!求你!不要丢下我!我不能离开你!”
玉佳宁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如同一只没有尊严的狗。
“玉佳宁,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好自为之吧!若再敢生事端,本王必取你性命!”
萧逸恒话落,抱着豆包消失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