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歌微微闭了闭眼睛，将所有的杂念摒除，再度睁开眼睛时，眼底已经一片清明，如他手里的千江月一般，湛然清澈。
两人执剑施礼，温文从容。
然而，坐在云台上的曲慕寒就想吐槽了。
凤云歌一直是个读书人的模样，温雅有礼，但是萧清寒这厮就太装了！
这混蛋比她还恶劣，风评却比她好，这不公平！
曲慕寒惹着吐槽的欲望，思量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风评查大约是自己不会像萧清寒这样装逼。
曲慕寒这一分神间，场中的两人已经动手了。
亮银色的璀璨星辉升起，与月光交织在一起，让人一瞬间有些眼盲。
曲慕寒却不会眼盲，因为她认得那亮银色的星辉是她的落星……萧清寒这混蛋什么时候学的天剑？
不对，这厮有首席的权限，他会天剑的剑诀也无可厚非，问题是落星是她看了一晚上的星星顿悟创造出来的，真元运行路径也独树一帜，就连她坑货师父都不会，他是怎么学会的？
凤云歌应对的也不是书剑，而是水月庵的剑术月华。
月华掩盖了星辉，萧清寒和凤云歌的身形交错而过。
凤云歌淡淡一笑，果然还是萧清寒最为了解他，一出手就用落星来扰乱他的心神，让他的剑心发生动摇，可惜那个人却还是一片懵懂，什么都不知道。
“乱！”萧清寒一剑斩落，无形的剑意散开来。
乱心之剑的剑气渺无痕迹，却又无处不在，无视所有的防御，直指剑心。
凤云歌书剑剑心一转，剑势一起，两三点白色的光从剑上飞出，宛如翩跹起舞的白蝶。
剑势优雅从容，宛如白鹤徐行，剑意洒脱轻灵。
白蝶一样的剑光穿过了逆鳞的剑身，就要落在萧清寒身上。
这是——吉光片羽。
“灭！”萧清寒感觉到威胁，当机立断。情剑酝酿出决绝的杀意，挥剑斩向凤云歌。
可以容纳元婴阶别战斗的演武场的禁制全负荷运转起来，然而，整个阵纹还是像是被敲了一下的蛋壳，蛛网一样的裂纹还在蔓延。
凤云歌以吉光片羽反伤萧清寒的乱心之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扰乱萧清寒的剑心。
情剑是一种很特殊的功法，讲究以情御剑，能以自身的情绪转化为剑意，但是剑有双刃，感情赋予了情剑强大的力量，过于强大的情绪波动也会影响情剑的发挥。
若是这一招吉光片羽落在实处，萧清寒的情剑就要不攻自破了。
但是，萧清寒就是萧清寒，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乱心之剑转化为寂灭心剑。
肃杀的杀意笼罩整个演武场，凤云歌也不慌张，手中的千江月在空中描绘出一道道玄妙的剑影，似一幅画，又似一卷书——
那是六合书。
沉静辽远的剑意从六合书上玄妙的轨迹上蔓延出来，堪堪挡住了那如入无人之境的寂灭心剑。
千江月和逆鳞相接，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反而无声无息。然而，演武场上的禁制却在这一刻达到了临界点，轰然破碎。
两道剑意弥散开来，让所有人都心头一寒。
“住手！”云台上，曲慕寒的声音突兀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