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然间，数声惨叫。
茶盏碎裂为数十片利刃，直直地插入她的腿上，顿然间被包扎的地方，又是鲜血淋漓，看起来颇为渗人。
夜肆这一举动，让陆德和凤琴几乎气急败坏到极致，仿佛站在悬崖边上心都快被下了出来，急声唤道:
“彤儿！”
虽然很急切，亦很心疼，哪怕一切的希望都被泯灭，但凤琴还是稳住了所有的心神，看向夜肆，求饶开口道:
“夜阁主，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但凡这陆府有的，夜阁主您随意取之。”
“杀了我们，对夜阁主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
然而听着这样的话，夜肆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松动，反倒是唇角的笑容更加阴冷狠戾起来。
他再次随手拿起另一个茶盏，直直地冲着长公子凤琴的腿扔了过去。
“嘭！”
“啊！”
似乎有骨裂的声音传来，下一刻，凤琴就疼的几乎尖叫起来，跪在了地上。
刹那间鲜血淋漓！
夜肆冷眼看着这一地的血腥，冷冷地开口道:
“好处？”
“长公子殿下难道不知道本座行事，素来随心所欲？”
“若是为了所谓的好处，本座何至于亲临你这陆府？”
“本座不过是想杀了你们而已，何必还要在垂死挣扎呢？”
陆德毕竟也不是个寻常人物，如今命都已经搁在了夜肆手中，也只好再次恳切地开口道:
“夜阁主，若是您可以放过我陆家，留存我陆家一丝香火。”
“这陆家万贯家财，千影阁随取！”
然而夜肆此刻不动手，并不代表着他会放弃此前心中所想。
他不过是想看看此时此刻，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权贵者如今低三下四的模样而已。
更加有趣的是，他还想知道，在生命和情意之间，他们会如何选择？
利益之间，如何抉择。
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于是，在陆德的话说完之后，夜肆突然伸手打了个响指，唇角勾出一抹残忍无比的笑:
“好啊！”
“想要和本阁主谈交易，不如这样，陆侯爷先杀了长公子殿下。”
“这样的话，本座可以考虑一下放过陆少主。”
“如何？”
说完，夜肆摆了摆手，很快，他手下之人就扔了一把剑在陆德面前。
夜肆敛眉，冷着一张脸，好整以暇地看着如今的场景。
因为，他也想知道，生死关头，人性主导下的陆德，会如何选择。
凤琴面色渐渐也开始变得无比复杂起来，他已然被点了穴道，根本不可能有半分的反抗。
他盯着颤着手腕捡起来那长剑向他走来的锦衣女子，心中突然也升起了数道悲哀。
或许，这一切真的都只是——
然而，下一刻，陆德却将锋利的长剑对准了萧白，带着决绝的气势，从容赴死。
因为，她很清楚，她不可能有任何偷袭之机。
同样的，就算是她亲手杀了琴儿，他们一家三口的结局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黄泉路上，一起作陪，倒也不错。
“侯爷！”
“母亲！”
两声疾呼，终究还是免不了那般惨烈的死亡。
夜肆冷眼看着尽在咫尺的剑锋，凉凉一笑，幽深的眸子中杀气涌动，在所有的攻击到来的一刹那，伸出白净纤长的手，无形的内力涌动，带起数道波澜。
下一刻，悉数轰在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身上。
“哐当！”
长剑落地，人影倒地。
“侯爷，侯爷！”
“母亲！”
……
疾呼之声响起，一切却早已经无力回天。
陆德苦笑着看了一眼情绪无比复杂的凤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开口道:
“琴儿，对——对不起。”
“我，我保护，保护不了你了。”
“我，我杀不了，你，你。”
“所以，我就，就先走一步。”
“彤儿，母亲，母亲——”
凤琴看着也算是最爱之人的死亡，眼眶红了又红，心中顿然褪去所有希望。
他抬眸，眸光已经黯淡无光，然而脸上却看起来亦是那般狰狞，他定定地看着夜肆，无比的不甘心，不停地追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
“夜肆，到底为什么？”
“你为何非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夜肆勾了勾薄唇，幽深的眸子里浮现出一丝丝的情深，他淡淡地开口回答道:
“为何？”
“既然长公子想要求一个明白，本座说说倒也无妨。”
“本座如此为之，不过是为了一人。”
“那个人，于本座而言，很重要。”
“所以，你们这些想要她死的人，本座都会一一清理。”
“长公子如此，你想要联盟的皇贵君殿下也是一样。”
“本座不会容许有任何伤害她的人存在，所以，你必须死！”
后面的话，带着数道冷意和杀意。
而这些话一出口，凤琴就冷笑着摇了摇头，愤愤地开口道:
“我就知道，是她，是她！”
“凤钰，你，你——”
“真想不到天下闻名的千影阁阁主竟然会对一个纨绔的皇太女殿下上心。”
“实在是令人大跌眼镜！”
“真是可惜——”
夜肆冷着脸，看了一眼脸上尽是惊惧和不可置信的两个人，完完全全的冰冷无情，道:
“话已至此，你们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本座做完了该做的事情，也该回去了！”
一语毕，夜肆捻了地上陆德手中的长剑，身体微微旋转，一道白影闪过，两道鲜血溅出，一切瞬间变得死寂起来。
刹那间，两人便已经死不瞑目。
夜肆扬了扬葱白的手指，不染半点血腥。
“公子，那接下来——”
一个黑衣女子单膝下跪，不免开口请求道。
“按照原计划来吧！”
“本公子累了，暂且先回了，今天的事情，你一力布置好，同样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既然阿钰想要红楼和陆府悉数覆灭，那本公子自然会让她如愿以偿。”
“从今以后，千影阁，愿为护她而存在。”
夜肆抬眸，无视这一地的血腥，窗外暗夜如旧，他心中却隐隐暖流涌动，连带着说话都有了数分的温柔。
那是独属于她的另一种模样。
有些人，一旦放在了心里，便会倾尽一切去守护……
偌大的天下，也该风云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