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腊生说：“你怎么还不出手？”
黄玉山冷笑。
“我出手了。”
黄玉山说“我”字时，右掌如刀，凉飕飕的，早已向曾腊生脸颊上猛削了去。
曾腊生眼见气势逼人，不敢硬接，只想躲了开去，但哪里躲得开，只听得“啪”的一声，已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一巴掌。只觉得火辣辣的疼，左边脸上已布满了五根指印，红红的，清晰可见，仿佛刻上去的。
黄玉山有些不屑。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应该长进了不少，没想到还是像当年一样脓包。”
曾腊生已被激怒，狂风似的冲上来，像一头疯了的野兽，两只拳头密如雨点猛如乱石，铺天盖地的罩住了黄玉山。
黄玉山吃了一惊。
“这家伙原来长进不少……”
黄玉山根本连想都不能继续想下去了，只觉得被一阵排山倒海的力量给困住了。
他有些懊悔自己太逞强了。
我为什么一定要亲自来教训这家伙呢？
曾腊生气势汹汹，左拳右拳，右拳左拳，一拳比一拳快，一拳比一拳猛，眨眼间已打出了几百拳。
黄玉山呼吸急促起来，步法已乱，出拳踢腿也已失了章法，终于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丽君急得叫起来:
“爸爸，你不要打了。”
黄玉山也是暗暗叫苦，他当然也想不打了，但曾腊生得势不饶人，他哪能退得出来。
啪啪啪，砰砰砰……
黄玉山虽然没有叫出声来，但脸上身上已中了好几拳了。
曾腊生忽然变换拳路，来了一记侧踹，重重的踢在黄玉山心口上。
黄玉山捂着心口，噌噌噌，一连倒退了好几步，再也站立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了“砰”的一声响亮。
曾腊生一个箭步，已到了黄玉山身旁，冷笑着。
“你真的太差劲了。”
黄玉山脸上红一块紫一块，鼻孔还流着血。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
败军之将，何足言勇，还是不说的好。
曾腊生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还说什么要教训我，现在怎么样，说不出话来了吧。”
黄玉山说：“你究竟想怎么样？”
曾腊生说：“我也不想怎么样，但你在我脸上打了一巴掌，我也必须回敬你一下。”
他在黄玉山身上脸上打了那么多下，却已忽略不计。
他继续说：“我就让你在床上躺几个月吧。”
他说着，忽然抬起一条腿，猛地往黄玉山心口踩上去。
丽君只吓得变了脸色，急叫起来：
“不要……”
曾腊生这一脚并没有踩上去。
他的人忽然转了一个圈。
小渠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曾腊生的面前。
曾腊生叫了一声：
“你……”
然后就站不稳，栽了下去，一双手抱住一条腿，看上去十分痛苦。
小渠笑道，你的动作也太慢了。
曾腊生只有承认。
他确实太慢了。
小渠本来是在丽君身旁的，但忽然间就到了曾腊生面前。
曾腊生根本就没有看见小渠出手。
他的人转了一圈后，才觉得右边膝关节处一阵剧痛，仿佛是被人踹了一脚。
小渠又说：“你看我的速度怎么样？”
曾腊生拒绝回答。
他心里不得不承认，他根本就没有看见小渠有任何动作。他只知道，小渠一直站在丽君身旁；等到他忽然莫名其妙地转了一个圈后，才看见小渠已到了他的面前。
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
这怎么可能！
这样的功夫，他是做梦都不能想到的，只是依稀仿佛小的时候似乎听老一辈的人讲过。
然而这是千真万确的，他膝上的疼可以作证。
丽君扑到爸爸身旁，急切地说：“爸爸，你没事吧！”
黄玉山苦笑。
“闺女放心，爸爸没事。”
小渠问道：“黄先生，您能不能起来？”
黄玉山说：“我能起来，你拉我一把，小伙子。”
小渠蹲下来，轻轻地扶起黄玉山来。
忽听得一声吆喝，耳边刀风呼啸，十个人十把匕首早已从十个不同的方位猛刺了过来。
他们本来有十二个人。曾腊生膝部受伤，一时起来不得。那个“虎背熊腰”拳头受伤，没有了攻击的力量。余下的十个人都是用匕首的好手，眨眼间已将小渠团团围住。他们平时训练有素，十把匕首配合得恰到好处，时间和方位都拿捏得十分准确。他们意在一击得手，要叫小渠躲了上盘避不了下盘，顾了左边一定顾不了右边，防得住前面就守不住后面。
小渠已经完全笼罩在霍霍的刀光里，上下左右前后全都是匕首。
丽君惊呼起来。
黄玉山也惊呼起来。
小渠似乎是躲了上盘却避不了下盘、顾了左边一定顾不了右边、防得住前面就守不了后面了。
丽君一颗心“怦怦”跳着，已悬到半空里了。
黄玉山忽然大叫起来:
“小心，小伙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呼啸的刀风却已停下来，那一团夺目的刀光也不见了。
那十个用匕首的好手，全都空着手，倒在地上，狼籍了一个大圈。
匕首呢？
他们的匕首呢？
他们的匕首，十把匕首，都端端正正的插在他们头顶一寸处的地上。
小渠就站在他们的中间，好像一直都站在那里，不曾移动过。
黄玉山只惊得目瞪口呆。
曾腊生和那“虎背熊腰”也都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功夫？
这小子究竟还是不是人？
小渠走到黄玉山身边，问道:“黄先生，你还能不能走？”
黄玉山说:“没事，歇一会我就能走了。”
又说:“小伙子，真的谢谢你！”
小渠说：“不谢。”
又问道:“要不要报警，把这些家伙交给警察处理。”
黄玉山说:“算了，我和他毕竟也曾兄弟过一场。”
小渠说:“这群家伙这样可恶，真的是太便宜了他们了。”
黄玉山说:“但愿他们受了这次教训，今后会收敛一点。”
小渠说：“但愿吧。”
丽君望着小渠，忽然问道：“你叫小渠？”
小渠惊讶。
“你怎么知道？”
丽君笑道：“你刚才自己说的。”
小渠“哦”了一声，说道:“我倒忘了。”
黄玉山问道:“小伙子，你在哪里工作呢？”
小渠说:“我现在在玉珊瑚建筑工地做事。”
黄玉山“哦”了一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小渠说:“好。”
三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向那山道上走去。
曾腊生一群人眼巴巴地看着，没有一点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