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647，真相如此
赵璟面带邪气地看着白洛筝，“你问我为何要将你的人生玩弄于鼓掌？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只有让你生生世世受感情折磨，方可化我心中戾气。”
白洛筝接连向后倒退几步，拼命摇头，“不，你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现在所见所感，皆是梦境。”
赵璟用力扳住她的双肩，“别再自欺欺人了，这里究竟是不是梦境，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是不是天真的以为赵璟是你心中挚爱？呵，被你深爱的赵璟，不过是我为你创造的一个幻象。爱上他，再失去他，周而复始，没有尽头，我要你永生永世都活在这种绝望之中。筝儿……”
赵璟忽然放柔了声音，“做好接受新挑战的心理准备了吗？属于你的轮回，已经开始启动了。”
“不，我不要！”
白洛筝声嘶力竭的高喊出声，她此时心中已恨到了极致，也非常清楚赵璟所说的新的轮回意味着什么。
感情不能拿来儿戏，可眼前这个男人却为了一己私怨一次又一次葬送她的幸福。
与其在周而复始的折磨之中无限循环，她宁愿现在就结束自己的性命。
从靴间抽出随身而带的匕首，当着赵璟的面，白洛筝毫不犹豫的朝胸口处刺去。
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飞溅出来的血液，喷了赵璟一身一脸。
出于本能，他抬手挡了一下。
却忘了手中还拿着一面铜镜。
白洛筝的鲜血溅向铜镜时，原本只有巴掌大的铜镜一瞬之间变得足有一人多高。
铜镜里出现白洛筝的身影与声音。
她单膝跪地，抱着赵璟早已死去的尸体，在他耳边低声呢喃，“虽然你已经听不到了，临别前，我还是要对你说，赵璟，哪怕你邪善同体，不容于世，你仍是我挚爱的夫君。我知道你此刻一定恨毒了我，很抱歉用这种方式与你别离，若我不杀你，你将遭受十万雷劫，从此灰飞烟灭，化为乌有。我宁可让你恨我永生，也要自私一回，将你一缕魂魄留在世间。”
话落，白洛筝食指与中指轻点眉心。
这个动作，令铜镜前的赵璟面色大变。
“不要……”
在赵璟的惊呼声中，他眼睁睁看着白洛筝从眉心取出自己的元魂。
随即布下一个阵法，将元魂打入赵璟的身体。
没有人比赵璟更明白她这番举动意味着什么，她以自身性命，换赵璟一缕魂魄尚存人世。
失去元神的白洛筝轻轻吻住赵璟的唇瓣，在身体雾化消失之前，她哭着说道：“永别了……”
一滴泪水落在赵璟的睫毛上，他面沉似水，双眸紧闭。
永远也看不到，临死前，被他恨之入骨的妻子，竟用这种方式与他诀别。
铜镜再次恢复巴掌大小，掉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脆响，也将赵璟从幻镜之中拉回到现实。
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恨错了人。
可怜白洛筝被他视为仇人惨遭报复，一次次经历生死磨难，到头来，仇人居然是他的恩人。
当年，他逆天而为，诛杀众神，其后果必遭天遣，将会被万道雷劫劈成灰烬。
没想到白洛筝用诛神剑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其背后的目的竟是用自身元神留下他魂魄。
“筝儿……”
他将在自己面前用匕首自尽的白洛筝揽进怀中，绝望大哭，“对不起，是我错了，竟错得如此离谱……”
白洛筝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所身处的地方是她与赵璟居住了整整八年的朝阳宫。
脑海中此刻的记忆混沌一片，分不清此刻已经清醒，还是仍沉浸在梦境之中。
“筝儿……”
赵璟略显嘶哑的声音自耳畔传来。
她的手被握进了一双温暖的大手中，他力道不重，却带给她十足的安全感。
白洛筝略显涣散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赵璟脸上。
他照比从前似乎瘦了，双眼微肿，似乎哭过。
白洛筝张开嘴巴想要问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哑，如同火烧。
赵璟忙不迭给她倒了一杯温暖，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白洛筝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这是怎么了？”
赵璟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语带愧疚的说：“对不起，筝儿，让你度过了一个糟糕的生辰。出宫途中，咱们被刺客伏击了，你为了救我险些丧命。幸亏被那面铜镜挡住要害，才堪堪捡回一条性命。”
经赵璟提醒，白洛筝流失的记忆一点点回笼。
遇袭后，她身负重伤陷入昏迷，又在梦境中遇到了那个可怕的男人。
之后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做梦也没想到，她与那个男人居然做了数万年的夫妻。
虽然白洛筝对自己曾是九天战神一事心存怀疑，但接二连三被送往不同的世界无限循环，已经把她折腾怕了。
小心翼翼地看向赵璟，她不确定的问：“你到底是谁？”
赵璟紧紧将她拥进怀中，愧疚的说：“对不起，筝儿，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白洛筝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赵璟口中所说的委屈究竟是什么意思。
未等她出言询问，赵璟便主动说道：“你为救我被刺客刺伤时，那面替你挡下灾劫的铜镜突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接下来的事情，赵璟再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异常离谱。
因为铜镜沾染了白洛筝的血，桎梏多年的封印被开启。
很多不属于赵璟的记忆一瞬之间涌入脑海，他才知道，他与白洛筝曾是神界夫妻。
他本贵为天帝之子，数万年前一场浩劫，他身负重伤，被魔物侵袭，因此，激发出体内的双重魂魄。
邪善双休不容于天地，天界诸神担心他体内邪祟早晚将他本体吞没，齐齐联手欲将他置于死地。
于是，赵璟在怒极之下心魔横生，斩杀天界半数同袍。
此举必会遭来天遣，与他并肩作战的妻子白洛筝担心他会神魂俱灭，当众用诛神剑将他杀掉，又用自身元魂为他留下一缕魂魄。
不明真相的赵璟在混沌之中被重塑魂体，无奈这缕魂魄因怨气不散，只能被囚禁在他曾经居住过数万年的云霄殿内。
为了消除心中怨恨，赵璟用神识找到已转世投胎的白洛筝，并耗尽体内最后的法力，为白洛筝幻化出一个又一个小世界，让她沉迷于其中为情所困。
生生世世，永不宁息。
很长一段时间里，赵璟都以为，魂体重塑，源于执念。
万没想到，这一缕魂识，竟是白洛筝用自生性命交换而来。
原来从头到尾他都错了，他恨错了人，也怨错了人。
不但让心爱之人惨遭折磨，他自己也在折磨的过程中饱受煎熬。
听完赵璟这番讲述，白洛筝整个人都迷茫了。
她连连向后退了几步，面带戒备的问道：“所以，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