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磁性又好听，带了些许温柔。
陆挽愣住了。
“小星星，别哭，师傅在呢。”他的声音很温柔安慰着小姑娘，“谁欺负我们家小星星了，师傅帮你解气。”
陆挽低着头，“……师傅？”
“嗯。”他应了一声，“我知道你现在失忆着呢，不想叫的话不必勉强。”
“嗯。”
电话里沉默了。
“小星星，你恢复的记忆是什么？可以跟师傅说说么？”他尽量用温柔的语气去说。
陆挽没说话。
半晌，她闭了闭眼睛，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等我……恢复全部记忆吧。”
“好。”他应了下来，皱了皱眉，尽量商量一下，“说一点，不可以么？”
陆挽身体颤抖了下，她抱紧自己的身子，“就……一点。”
电话里的两人没说话，就静静等着陆挽说。
“曾经……有一个人，为了我而死。”
“我差点放弃全世界。”
“曾经的我，真的很冷漠，对所有人都没有任何感情。”
“杀过多少人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声音颤抖，“我曾经看许多人在我面前死去，因为我。
而我，无动于衷，连个表情都没有……”
这些事情，没什么的，真没什么的，也许吧，因为这两次记忆，她内心的暴戾因子开始暴乱。
那是无辜的人啊，一个只是替别人办事的人，一个只是欺负别人的人，这没什么，可她，就要杀了他们。
这些她没有说，她只是说了表面的而已。
在别人听出来，只不过是这样而已，这样怎么了。
可他们不知道，她的内心，不止经历过这些。
薄厌星听着她的声音，他没有任何感情的心脏都跟着疼。
“小星星，既然那个人为你而死。”他道，“那你应该好好活着，替他报仇，不是么。”
陆挽随意应了一声。
她现在头痛欲裂，什么也不想去想。
“等我去找你，小星星，坚持住，我会带你来这里，你的情绪会好点。”
“嗯。”
挂断电话。
陆挽看着自己的手心。
都是血。
她觉得，只有这种方法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种方法真的很适用。
她迷迷糊糊睡到早上7点。
医院开始上班了。
而其他人也没来。
陆挽穿上外衣，出了病房。
五楼的心理咨询室。
陆挽敛眸，她抬手，敲门。
“请进。”
陆挽走进去。
医生抬头，看她一个人，有些惊讶。
“坐。”陈竹说，“叫我陈医生就好，小姑娘，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嗯。”
“抑郁症？”
“不是。”陆挽暂时不想看抑郁症，“狂躁症。”
她跟大师兄电话的时候忘记要药了，只能来着买点了。
陈竹蹙眉。
……
许久，陆挽看着手里的诊断书，没有任何表情。
陈竹把药递给她，“一天三次，你……有点严重。”
陆挽点头，表示知道了。
刚要走，就听到陈竹又说，“小姑娘，你有时间，来看看你的精神吧，比如……抑郁。”
陆挽脚步顿住，“不用了。”
“注意点情绪，不要有太大压力，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陆挽猛地抬头看向他，眼神一片死寂，“控制不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