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都被母妃关在宫里读书，好不容易溜出来，却被你……，哎！”
“其实那些书里说的我都懂，又何必非得背下来呢，真是多此一举。”
“我身为皇子，一不用考取功名，二也轮不到我经世治国。”
……
一路上，刘瑾瑜跟在姜君身后絮絮叨叨，抱怨个不停，姜君全当没听到。
刘瑾瑜自个儿说得没劲，便走到姜君身边，同她搭话：“姜姐姐，你怎么会出现在香袖楼门口？”
“路过。”姜君看向前方，面无表情地回他。
刘瑾瑜咧嘴一笑，竖起大拇指，“路过都能看到我，眼睛真尖。”
姜君白了他一眼，反正摆脱不了这个话唠，干脆摆起架子开始教育他，“我说你去哪吃茶点不好，非得去香袖楼，还有那个男子，是你一起的？”
刘瑾瑜比她还要小上一岁，虽说她从前也蹲过青楼的房顶，但姜君私以为刘瑾瑜比不得她的成熟稳重。
青楼那地方，一旦深陷其中，想回头就难了，这句话是出自她那青楼惯客的师父。
“对啊，他是赵怜的兄长，就是他说香袖楼的茶点好吃。”
刘瑾瑜点点头，语气相当平静。
似乎于他而言，逛青楼跟吃楼上楼是一回事。
“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这种人你应该避之而不及，怎么能跟他一起逛青楼呢，实在不成体统！”
姜君双手背在身后，神情严肃，语气里满是痛心。
刘瑾瑜退开两步，仔细看了她一眼，隐隐觉得她是被刘瑾戈附体了。
“这不是太想尝尝里面的点心了嘛。”
说着，他还回头望了一眼，但只能看到香袖楼高高耸立的屋顶了。
恨铁不成钢的姜君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那你今天还穿得，穿得花红柳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楼里的姑娘。”
绿色的外袍，黄色的绣边，紫色的内衬，姜君都不敢相信这是出自宫里绣娘之手。
那些经过的路人，个个都会瞥他一眼，有的还回头一直看，姜君恨不得装作不认识他。
“赵宏说去青楼要装扮得风流倜傥。”
刘瑾瑜张开双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自我感觉甚是良好。
“噗，哈哈哈！就你这样还风流倜傥，我看是野鸡下山，哈哈哈哈！”
姜君听到“风流倜傥”四个字，指着刘瑾瑜笑得前仰后合。
这下他二人更加引人注目了，路人纷纷侧目，且很自觉地绕开了他们。
“哪有你这样埋汰人的。”
刘瑾瑜被她笑得脸都红了，不高兴地埋头往前走去。
姜君追上他，憋住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青楼门口人多，我才忍住没笑出来，小瑾瑜，你还是乖乖听你母妃的话，回去读书吧。”
此刻，她也深刻领会了什么叫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她相信刘瑾戈宁愿去死，也不会穿着一身的。
“我不回，好不容易溜出来，我去看看五哥，听说他病了。”
刘瑾瑜语气坚决，摆出了一副誓死抵抗的气势。
“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
虽然那个乞丐说会帮忙打听，但姜君也不能全然指望她。
她想到各个街巷再查访查访，尤其是那些较为偏僻的地方。
“什么事？我帮你。”刘瑾瑜十分热心地说。
姜君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一点小事。”
“我随你一道，正好四处逛逛，办完事一块去看五哥。”刘瑾瑜坚持道。
姜君忍住想揍他的心，哄骗道：“我不回王府，我爹娘来了，都住在万府呢。”
她现在就是后悔在青楼门口喊了他，平白给自己招来一个大麻烦。
“真的？那我去万府拜访一下伯父伯母。”
刘瑾瑜欣喜地说，丝毫没看出姜君想摆脱他的心。
姜君欲哭无泪，哭丧着脸：“你五哥都病得要死了，你快去看看他吧。”
“不碍事，太医都说了只是小风寒，我们先去万府吧。”
刘瑾瑜摆摆手，不以为意。
姜君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怒火，挤出一个笑容，“我突然想起来，是该去看看你五哥了，先回昭王府。”
姜君觉得如果将刘瑾瑜带回万府，不仅自己会被他烦死，爹爹娘亲肯定也会被他烦死，倒不如丢给刘瑾戈。
刘瑾瑜点点头，十分随和地说道：“也行，看完五哥再拜访伯父伯母也不迟。”
看完你五哥，你就等着直接被送回宫读书吧。
姜君看他一脸单纯，欣慰地笑了笑。
到了昭王府书房，门前依旧是屹立不倒的门神阿克，
“拜见业王殿下，姜侧妃。”
“我来看望五哥。”刘瑾瑜点点头，直接推开了门。
“阿嚏！”
他和姜君刚走进去，刘瑾戈就打了个喷嚏。
他正弓起一条腿躺在长榻上，一手捧着书卷，另一只手枕着头，十分闲适惬意。
看到姜君和刘瑾瑜后，他拿着书卷坐了起来，“你不是在读书吗？”
说着，他还朝他们闻了闻，然后蹙眉揉了揉鼻子。
“母妃让我休息一下，出来逛逛。”刘瑾瑜敷衍道。
“然后你就逛到女人堆里了？”
刘瑾戈丢在书卷，负手走到他面前。
“啊？什么女人堆？”刘瑾瑜一脸迷茫，装傻道。
见刘瑾戈板起了脸，他质疑地看向姜君。
姜君一脸无辜，坦然道：“看着我干嘛，我一直跟你在一块。”
“你带他去的？”刘瑾戈也看向姜君。
她立刻否认，“怎么可能？”
“你身上怎么也有那么浓重的脂粉香？”
刘瑾戈右手食指放在鼻子下面，嫌弃地走开了。
姜君眼睛转了转，狡黠一笑，指着刘瑾瑜，正义凛然道：“是他！是小瑾瑜逛青楼被我发现了，我就把他揪了出来。”
“我不是！姜姐姐，你怎么能这样！”
刘瑾瑜脸色一变，连忙矢口否认，生气地看着姜君。
“刘瑾瑜，怎么回事？”
坐在书案后面的刘瑾戈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厉声问道。
“姜姐姐也出现在香袖楼门口了，你怎么不问她？”
刘瑾瑜急中生智，指着姜君，试图转移他五哥的注意力。
刘瑾戈却不为所动，依旧面色严肃地盯着他，“我在问你话？”
“赵宏说香袖楼茶点好吃，我就跟他去了。”刘瑾瑜无奈地低下头，小声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