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洲故意道：“师姐，要是真能，你……”
“慢，想套路我？还嫩了点。”莫清浅看他神情，知道自己胡乱应承，只会跳入大坑。她这次过来可不是为了这些琐事。
于是，郑重其事道：“剑洲，你知不知道现在情况有多严重？”
陈剑洲处入这个世界，得罪了天行宫、芙山，自然有过考虑，点点头：“师姐，芙山和我结下死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相信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乱来。”
“那是以前，如今不一样了。”
这其中缘由太多，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莫清浅挑了些简单地说。
如今芙山失去江白城算不得什么大事，天行宫没了唐敬也还好好的。
主要的是玄门意志正在疯狂地行动着，想要在这紧要关头掌握主动。他所在乎的不是一人两人的得失，而是天下大势。
科学意志从诞生到现在，不过百年，却将玄门道统逼入绝境，如今更是人心不齐，想要重整旗鼓，必然会在多处着手。
他只是一枚棋子，无关大事紧要。
可，毕竟牵涉其中，想要挣脱出来也不容易，玄门意志一天比一天更加强大。留给陈剑洲的时间并不多。
可以选择的路不多，只能在科学意志和玄学意志中二选其一，想要脚踏两只船，那是嫌自己命太长。
“师姐，这样的话，玄门意志不是更加人心向背？要磨灭作为人的基本情感，这并不容易。”
“是不容易，可烬之未来，已经逐渐拉开帷幕。”
烬是一种玄乎其玄的东西，无形无相，所表现出来的大抵是绝望和新生。
莫清浅耐心解释道。
灰烬想要绝处逢生就必须淡化或者抛弃感情，玄门意志现在还是初生，这点道理是多年积累的直接反馈。她认为的世界是大道无情，人不为己了天诛地灭。
而科学意志多年来却也渐渐明白了人定胜天的道理。
他们之间的恩怨，足以裹挟人间众生，你必须做出选择，二选其一。
陈剑洲对玄门意志、科学意志从来不感冒，师姐又何苦说这些有的没的，还有科学意志一直在自己脑海的事情并不为外人所知。
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何苦来哉。
如今科学意志人格分裂，玄门意志又孤注一掷，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都不是合适的选择。
更何况他们也在慢慢改变，未来一团谜雾，陈剑洲只想守住自己拥有的。
比如许小晴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骄羞，比如师兄这般与自己亲切的普通人。哪怕是这个世界父母对自己只能算作是半路亲情，都值得舍弃一切去守护。
“师姐，我并不想选择加入哪一方。”
这怎么可能？
人生在世，身不由己。
“剑洲，我知道很多事情都对你来说十分重要，师姐也不是劝你必须从其中做出选择。可你要明白，你才只是一位刚刚入门的修士，有很多事，不关对错。”
陈剑洲并不在意别人如何抉择，自己这一辈子，只要多活一天就是赚的，再贪得无厌，也不可能抛弃自己的原则。
“师姐，我心意已定。”
呵，还真是个死脑筋的。玄门意志现在式微，未来不一定此科学意志差到哪里去。更主要的是，现在科技发展已经到了瓶颈，想要再进一步，太过艰难。
相反的是，玄门意志虽然眼下无情无义，但这只是她自己的本能，认为世间万物，皆有灵性，抛弃所有，才能达到破后而立的效果。
以后，灵智跟上来，也许会发生改变。
可这不是理由，莫清浅一时也有无奈。自己是玄门之人。对其中恩怨有所了解，却离事情真相还有不少距离。
劝不了，莫清浅只好说出其中差距。让他自己做选择便是。
从大洪水开始，玄门意志苟延残喘数千年，要不是发现科学意志正在蚕食自己最后的一点道统，也不可能选择这个时候显世。
科学意志不是说她没有赶尽杀绝吗，这又是何故。可眼下还不是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只好轻声道：“这…和我好像没有直接关系？”
“你…我说你脑子虽然灵光。但眼光实在差劲。这不是自选题，而是一道送命题。
给不出满意答复，你未来只会面对更多压力，两边不讨好的情况下，想要成长起来，并不容易。”
都说莫师姐是女汉子，这是芙山老一辈的认知，没有没被她欺负过的。现在也是火急火燎，焦急不安，小拳头捏紧，似乎随时可能给这不开窍的师弟来上一拳。
陈剑洲听着，提取其中最重要的信息，反复琢磨。
师姐也是为自己好，这一点不用怀疑。
可两种势力，无意间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和气氛，都让陈剑洲无从下手。
玄门意志借芙山、天行宫之手多次伤害自己的身边人。要陈剑洲抛弃前因后果一心一意为玄门意志办事几无可能。
再说科学意志，稀里糊涂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也只是为了多布些棋子，恩没有，麻烦事反而有一大堆。
自从陈剑洲开始慢慢接受享受这个世界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科学意志在自己脑海，至于是不是把这里当作窝还有待考究。不过就她轻易抹杀以前陈剑洲灵魂这一点来看，也是个危险分子。
他想了很多，语气反而平静下来：“师姐，我决定再看看，现在哪里都不是好去处。”
科学意志，玄门意志都想拉拢自己，一个手段残忍，一个傻里傻气又性格多变。
要在他们手下办事，最难过的一关就是感情，一个要磨灭他所有亲情。一个又神神叨叨，人格分裂，随时会对自己不利。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能力不够，只能她们被操控。
莫清浅见他想得差不多，这才不安问道：“师弟，做出选择没有？放弃前怨，我可以保你身边人无忧，若真想深究这其中奥秘，我也不拦着。”
“师姐，我考虑了许久，认为自己还是两不相帮来得实际，至于他们的手段，我都应承下来便是。”
“……”
“不可能的，剑洲，大势之下，你我命如草芥，不过是工具人罢了。他们随便一想一怒都对这个世界有很大的影响。”
“比如烬！”
“何故？”
“玄门意志所预测的未来中，烬时代来临，她会乘着天地大变之际，顺势崛起。万物成烬，唯有能者绝处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