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顾妮第一次看见女儿这副样子，明明是在笑着，看起来又让人感觉到冰冷。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清云虽然在笑着，可是眼神深处全是冷意。“就因为你痛苦，你就让别人跟你一样痛苦？”
林强双眼通红，手上的青筋爆出来，“为什么不行？！他们都该死！”
“那你怎么不杀包工头？说到底，你就是个蝼蚁。你从内心深处恐惧他，你不敢动他，你就欺负比你更弱小的人。”
“你没有杀包工头，却杀了其他两个同样被包工头侵犯过的男孩，怎么？你难道是觉得他们抢走了包工头对你的宠爱？”
杀了她！杀了她！林强心里只有这个念头，这个婊子！她懂什么！
他一定要撕烂她的嘴。
“你在逃亡过程中，在山市遇见了一个女孩，她正在和未婚夫打电话，一字一句全是对一个月后婚礼的期盼。可是……因为你。”
她盯着林强的脸，透过他看见了那个女孩，“她向你求饶，她说她不会报警的，她马上要结婚了，求你放了她。可是你……你用这只手掐死了她，你把她丢在了30公里外的深山里。”
“你多开心啊，你欣赏着他们痛苦的表情，欣赏着他们跪着向你求饶的姿势。这样，是不是就减轻了你被包工头按住跪在地上的屈辱了？”
林杨发现清云看起来淡定，但有点说不出来的不对劲，她还在继续说着。
“你逃到在河市时，又遇见了一个目标。一个16岁的男学生，因为营养不良长得有些矮小，你在他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你跟了他好几天，发现他每天晚上下完晚自习都喜欢带着耳机走那条无人的小路回家。于是，你开始了你的计划。”
“你躲在暗处，趁他在不注意，打晕了他。你把他带到了隔壁县的一座山里，对他做了包工头对你做的事，你发泄着你的怒火，等你清醒时，男孩下体溃烂再加上颈椎上的伤死亡，你把他埋在了那座山。”
“那个男孩是单亲家庭，他妈妈辛辛苦苦带大他，你知道吗？他是县重点高中的第一名，明明他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而因为你，他死在了那个无人知晓的黑夜。”
“就这样，你一共杀了8个人……不，不止，还有那对夫妻的父母，那两个男孩的弟妹，那个女生的父母未婚夫，那个男孩的单亲妈妈，你把他们都杀了，你让他们余后一生都活在地狱里。”
听到这话，顾妮和小陈助理眼眶湿润，小肖也没忍住抽了张纸擤鼻涕。
“林强，你记住，死亡不是你的尽头，那是你的开始。”
清云没有再说下去，摆摆手，将手机还给林杨。
“通知当地警方去找那个女生和男学生的尸体吧，我给你在地图上标出来山的位置，那两座山是荒山，基本没人会去，你可以发给他们。”
林杨点点头，交代视频那边的队员。
事情已经解决了，清云半靠在床上阖上了眼，脸色有些苍白。
林杨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打扰了，毕竟这位还是病号呢，“陆女士，感谢你对本案的协助，至于你之前说的合作，估计这两天我们领导要上门打扰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清云点头，“没事，你们慢走。”
小陈助理很有眼见力起身送了他们出了病房。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哎……”顾妮女士有些感叹，林强是该死，但他也确实可怜。
清云抱住她，“妈妈，他有很多机会可以寻求别人帮助，可是他没有，他的懦弱让他成为了他最恨的那种人。”
“一切的因果要从他死亡的那瞬间开始清算，他是要赎罪的。”
“妈妈，谢谢你。”这一句不仅仅是原身想说的，也是清云自己的心里话，能拥有一对称职的父母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林强的母亲为了自保抛弃了林强；唐晴的母亲却找了她十年，放弃了婚姻，放弃了工作。
都是妈妈，一个让林强永远活在地狱，一个让唐晴从地狱回到人间。
这边林杨才刚回到局里，就被范局长叫到办公室了。
办公室里于局也在，林杨和两位领导打了招呼，“范局，于局，你们找我？”
范局长泡了杯茶，“上午怎么样？”
“我正要跟您汇报这件事呢，”林杨接过茶，将林强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最后说道自己的想法：“我正准备请示您，现在需要南市、山市、河市三地警方一起合作了。”
范局和于局没想到这个林强手上还有两条人命，“这个林强！”
“你就走程序发函给三地警方，这个案子网上也很关注，一定要细心谨慎。”
林杨点点头，“我这就去。还有一件事……”
林杨有些犹豫，“这次陆清云提到了寻找孩子专项合作的事，我没有明确回复她。”
这件事让范局长也有些头疼，“早上唐晴和刘春玲的检测结果出来后，我就和部里汇报过了，合作是要合作的，但是以什么方式合作，这个还要好好思考。”
于局倒是有个好主意，只是这个方法有点冒险，这也是以前从来没有尝试过的。
“范局，我来说一下我的观点，陆清云不是以直播的方式吗？我们可以申请和颤颤平台合作，弄一个寻找孩子的专题直播，将我们公安机关这些年失踪案拿出来，直播连线寻找孩子。”
这个想法确实很新颖，但也是真有点冒险，就连警察都不能保证查案方向不会出错，万一陆清云在直播中出了错呢？
范局长觉得这个还要再考虑一下，这是把他们公安机关和陆清云绑在一条绳子上啊。
此时两位领导还不知道，他们很快就会改变现在的决定。
今天不准备直播，小陈助理也就先回去了。
原身的身体最大的问题在心脏，这具身体就像是已经出现裂缝的玻璃，以清云现在的修为根本没办法修复，她不敢有所放松。
林强身上背负了好几条命债，怨念很重，窥破这种人的命运要吃力的多，不管是从消耗灵力方面还是精神上，清云吃了两口饭就赶忙休息了，困得眼睛都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