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秦九霄听到这个名字很熟悉，他微一细想有了那么个影响。
“是昨天在商场遇见的那个丑八怪么。”秦九霄认真的看着舒瑶，在寻求肯定。
舒瑶眼底滑过一丝讶然，“丑八怪？”
“嗯。”秦九霄低低的应声，他见舒瑶有些笑意，又重复了一遍，“丑八怪。”
他坦然而直白地表达出，你不喜欢她，我就不喜欢她。
舒瑶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眶微热，“你啊。”
回想起从前傅景臻从未站在她的角度，替她对舒沐柔说过一句不。
从来都只有，你是姐姐你不该那么小气，你是做长姐的该有气度该以身作则。
“今天我可以拍的镜头先拍了吧，其他的等主演回来再补拍。”
舒瑶转过身对副导说，副导哪儿敢说不，忙点头答应。
莫姐也很欣慰，难为舒瑶会想到这一点，“那就先去上妆准备准备。”
“瑶瑶……”
见舒瑶要离开，秦九霄显得很舍不得，宛若是被抛弃了的孩子。
他扯着舒瑶一角，看着袖口从手心滑走，眼眸微微垂，俊美的脸庞也显得落寞。
旁人看了都纷纷看向舒瑶，就这么把人放这。
“舒瑶也舍得啊？”
“真的太羡慕了，看起来他真的好粘舒瑶。”
“瞧瞧那样子好委屈好可怜。”
细碎的议论声引得舒瑶不得不回头，看着灯影外的男人高大却显得无助孤独。
她回过身去，踮起脚在男人脸侧亲了一下，“等我。”
“不要赶我走。”秦九霄慌乱无措地看着她，害怕舒瑶会说些什么话。
舒瑶的脸微微泛红，她感受到周围炙热的目光，声音压得更低了。
“才不会，你不要乱说话。”
说罢了，舒瑶才跟着妆造离开秦九霄的身边。
凌阳侯在一旁，正巧目睹了这一幕，不由得暗叹秦九霄虽是心智退化。
但的确是很有一手，等舒瑶走后，秦九霄的脸色微变，不动声色地看向了副导。
“凌叔，你说我投资了这部剧，为什么？”秦九霄走到凌阳的身边发问。
他不记得了很多事情。
投资这部剧，而且是这样的导演，难道当时自己的脑子已经出问题了么。
有这样的副导演，这部剧都好看到哪儿去。
更何况，这部剧的主演好像是舒沐柔，凭什么舒瑶要给这样的人做配？
“这——”
“好像是舒小姐自己接下的这部剧，据说是程老您的义父引荐的。”
凌阳知道的信息只有那么多了。
秦九霄听了之后皱眉，无聊的一脚踹开了身前的饮料罐。
哐当一声，饮料罐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副导的脚踝上，疼的副导龇牙咧嘴。
副导转过身一看，马上就想开骂，一看是秦九霄就止住了。
“这、这——谁搞的卫生啊都处理不好。”副导马上开始指挥别人。
忙在现场的其他工作人员就上前收拾了一番，秦九霄一直默然不语。
秦九霄的态度看的副导心理发颤，连站都不敢站这边了，连忙去镜头前蹲着。
“真的是尊煞神，传闻中的九爷不是喜怒不形于色吗？”副导嘟囔着说。
莫姐一旁听了只是笑，“传闻是传闻，哪能都当真呢。”
不多时。
舒瑶从化妆室内走出来了，她换了一身略显得有些脏和古旧的衣服，显得老气。
梳着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这样反倒是平白突出了她清丽的五官。
明明只是简单上了口红，显得还化了些丑妆，却显得舒瑶整个人很清秀漂亮。
她简直是剧本里量身打造的蒋晚晴。
“准备！”
这一幕拍摄的是蒋晚晴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卖花的工作，却收到了一张百元假钞。
对于曾经世家大小姐蒋晚晴来说一百块不足挂齿，而对于现在的蒋晚晴却不是。
一百块，那是她孩子的命。
“晚晴，这可是一张假钞啊，这不行。”女老板很是尴尬地说。
那些花一支卖五块钱，二十只一共卖掉一百。
这花可不少呢就算蒋晚晴再可怜，他们家也不是做慈善的。
蒋晚晴一愣，黝黑的脸色迅速地染上一层深红色，是羞的，“这部分我垫吧。”
以前蒋晚晴是世家小姐，哪里会受过这种苦，更别说认不认假钞这种东西。
“这、这也成。”女老板其实有点迟疑，蒋晚晴是卖花能力很一般。
这一天才卖出去那么些钱，花期很短，有些花卖不掉就得枯死在手上的。
女老板伸出手管她要，“那给我钱吧。”
蒋晚晴很尴尬的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只摸出几张皱巴巴的散钱。
她支吾着说，“我身上没有带那么多。”
尴尬羞怯的感觉充斥着蒋晚晴，她的手不停地磨蹭着裤的两侧。
“哎，算了算了，有多少算多少吧，之后别来了！”女老板叹了口气。
手上被啪地一打，手心皱巴巴的零钱也给拿走了。
蒋晚晴站在原地很久很久，她转过身无措的摸了摸空的裤兜，怔怔然地落下泪。
镜头外很安静，都被舒瑶的表演所吸引了。
舒瑶哭的很美，那种落泪是一种极其煽情式的，一整颗地往下掉，砸在人心上。
哭的无声，撼动也是无形的，不像是清一色的哭泪流满面，没有美感。
“卡！好！停！”
舒瑶捂了捂心口，觉得还有那种角色求助无望的窒息感。
一个沉浸在家庭，为男人奉献一生，到头来突然被丢回了人间回到了社会。
那种绝望无助，与社会格格不入的落差埋没了舒瑶。
“呵。”舒瑶低笑，这难道不是曾经的自己么。
这是还没有从戏中的角色脱离出来，但舒瑶知道有人在等自己。
她要转过身去离开布置好的片场，不料刚才僵硬的站太久，脚下猛地一软。
险些就要摔倒，幸亏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给托了起来。
秦九霄扶住了她，那双眼干净而纯真，“瑶瑶，你怎么了？”
“我？”舒瑶困惑地眨了眨眼。
秦九霄定定地看着她，忽地倾身上前吻去了她眼角快要落下的泪。
动作细腻轻柔，如待至宝，她就像是秦九霄捧在手心里的玻璃娃娃。
“别哭了。”
秦九霄认真的在嘱咐，还佯作大人般教育她。
“你还教我呢电影是电影。”
“所以生活是生活，你还有我，你永远不会变成角色里的她。”
舒瑶慌乱了一瞬，脸瞬间红了起来，“好多人在看呢。”
“让他们看吧，我属于你。”
秦九霄笑的温暖，赤诚坦荡，和煦的如夏日里的第一抹凉风。
就在舒瑶愣神，他的话音刚落时，剧组内就响起如潮水般热烈密集的掌声。
“好棒！好羡慕呜呜呜呜。”
“人家的爱情啊，啧啧啧，不过她值得。”
“就是就是，还说什么舒瑶抢人家男朋友，有这样的男朋友还稀罕别人？”
这些人都是平日里见过舒瑶为人的，舒瑶又替他们跟沈月副导出气，人心所向。
见舒瑶这样，是莫姐第一个鼓掌的，其他人也跟着淅淅沥沥的渐渐大声起来。
掌声像是无声的在说，祝你幸福。
这是从前舒瑶跟在傅景臻身边，想都不敢想的幸福。
“你、你——”舒瑶好像越来越无法招架住这样子的秦九霄了。
直白，热烈，坦然，无法阻挡。
少年人的爱啊，向来最直白热烈，成年人的世界更多的是内敛约束。
秦九霄歪了歪头，用人神共愤的脸说着令人咬牙切齿的话。
“你的脸好红，还抹黑了，真的比之前更像猴子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