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尽量往形象靠拢，怎么都是可以的。”
得了舒瑶的话，化妆师下手有自信多了，她还怕舒瑶会拒绝。
毕竟化妆师之前做的造型的时候，就有艺人嫌弃她的手艺，但这是按形象来的。
每个角色定位形象都是不一样的。
“舒小姐，您看看。”化妆师尽量下手轻了点。
这么漂亮好看的小姐姐。
舒瑶再睁开眼，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还可以加重点。”
“真的吗？”化妆师很意外。
还是第一次有人叫化妆师做丑妆做重一点的。
化妆师见过的大部分演员，不能说是全部，但绝大部分都是希望往好看靠拢。
那些根本就算不上专业的演员，只顾上自己在镜头前的形象。
“对，头发还可以再弄杂乱枯燥一点。”
“可是这样可能也会对你的发根……”
“没关系，我吃这碗饭的就要对得起这个职业。”
化妆师微微愕然，马上坚定了信念，重新给舒瑶又修饰了一番。
……
再次从化妆师走出的舒瑶，引得旁侧的人纷纷侧目。
这完全跟刚进来时候的舒瑶都不像是一个人了，这跟街边的乞丐似的。
只见舒瑶身上穿着不合时代潮流破破烂烂又滑稽衬衫，穿着破旧的牛仔裤，透着一种古老的暗色调，还有些窟窿。
好丑，又寒酸。
“哟，这是谁呀？”一声讽刺的女声响起。
众人看戏般地顺着声源看过去，便见沈月一身光鲜亮丽地走来。
沈月身上穿着紧身的鱼尾裙，将身子包裹的前凸后翘，带妆而来，很是娇艳。
这么跟舒瑶一对比，沈月姿态更高了。
“这不是舒瑶，舒小姐吗？啧——！”
“果然是人靠衣装啊。”
说着，沈月无不讥讽地从舒瑶的身边路过要去化妆室。
舒瑶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她，在擦肩而过的刹那，缓声开口。
“现在的情况，沈小姐在剧组的底气还那么足啊？”
她虽穿的简单随意，甚至是有些脏的，但那双眼明亮的吓人直直地看进人的心。
沈月一听就知道舒瑶是在暗示现在唐氏的情况。
想到昨夜唐孟发泄般的暴虐，她瞬间打了个寒颤，冷哼一声甩脸进去了化妆室。
“抱歉了，这个沈月带资进组的，都已经敲定了临时也不能换人。”
这场戏要跟沈月对戏的。
见舒瑶妆发都做好了，还得等别人，总制片莫姐就上前拉过舒瑶说小话。
莫姐很珍惜舒瑶，毕竟那是她第一眼就相中的人。
“没事的，莫姐我再看看剧本。”舒瑶知道她权力有限。
莫姐欣慰地笑笑，暗暗地记下了。
过了一阵子，沈月也从化妆室出来了，早就在等沈月一个。
她一出来，很快地就各就各位了。
“啪！”
场记一拍板，这场戏就正式开始了。
这是第一场女三蒋晚晴从高贵的千金从云层跌落的一场戏。
是在私人餐厅打工被女二袭洛洛发现，暗自跟踪到餐厅大闹一场。
看到曾经高高在上嫁入豪门的千金蒋晚晴一朝落魄，袭洛洛忍不住出言讥讽。
这戏，沈月算是得心应手。
“哎呀，这不是蒋氏千金蒋晚晴吗？！”沈月饰演的袭洛洛佯作惊讶的喊。
这一喊，吸引了私人餐厅其他人的注意。
他们才注意到，这原来就是嫁入豪门又被离婚的蒋氏千金蒋晚晴。
“不、不是，我不是。”舒瑶的眼一下红了，她慌乱地用手挡住脸。
企图这样就能挡去其他人探究的视线。
蒋氏千金，嫁入豪门，这个身份曾给她至高无上的荣耀，也把她踩进泥里。
沈月一下快意极了，她忘我地大声道：“看你穿的什么呀！哎呀，别躲呀，之前不是说第一美人么，怕什么镜头呀？”
她急急地去抓舒瑶的手。
抓到舒瑶的手一下就用了狠劲，沈月得意地看向舒瑶。
这分明是公报私仇！
舒瑶的眼慌乱又胆怯在被抓住手的时候一颤，如受惊的小鹿那般无措。
那双眼映在镜头前，连一直叽叽歪歪的副导都入了神。
怎么会有人那么会演啊，所有的情绪都融入了那一双眼睛里。
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舒瑶猛地甩开了沈月的手，胡乱地挥舞着，“我不是！”
舒瑶的力道很大，一下将沈月甩了出去，她哎哟了一声跌坐在地上。
脑袋还重重地砸在了身后的椅上，疼的泪花一下出来。
“你——”
“副导，总制片你们都看看，她是故意的！”
沈月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舒瑶大声呵斥。
肯定是舒瑶见不惯自己使小动作，这都是故意的。
然而四下很安静，所有人都沉溺在刚才舒瑶悲惨凄凉的镜头感里。
没有人说话，直到被沈月打断。
“你闹什么？！”莫姐忍不住厉声呵斥。
副导也不好吭声，这次的确是沈月不对，“沈月，这场戏挺好的，你干什么？”
其他工作人员也都没有说话。
一场戏下来要打光，要收音，要跟进镜头，还有群演走戏。
这一出下来很麻烦很繁杂，沈月却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要所有人陪她重来。
“我、我……”沈月一下无措极了，最终只能不甘的说，“对不起。”
很多双眼睛都盯着沈月，带着浓浓的不满和责备，她一下被孤立了。
而舒瑶从地上站了起来，拧了拧自己的腕子，唇边含着讥讽的笑。
她张了张嘴，话没有出口。
但沈月看出清楚了舒瑶的口型，她说，“你来啊。”
莫姐向来都看不过眼带资进组的沈月，看她这次还有谁敢帮腔。
“你最对不起的是你的对手舒瑶。”莫姐冷声提醒。
副导咂咂嘴，的确是沈月不争气，他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快开始吧。”
沈月恨得快要把下牙龈咬出血来！
她跺了跺脚，不得不盯着所有人责难的目光又来一次。
这一次沈月怕又惹事，都没敢再跟舒瑶使坏。
戏一直进到最后的一幕，因为被袭洛洛一闹老板觉得影响不好，要开除蒋晚晴。
是蒋晚晴苦苦哀求老板留她下来工作。
“老板，求求你……”舒瑶拉住饰演老板群演的手，长睫轻颤，哀声乞求。
她眼里无光，把身体弯曲放到最低的姿态，无助地想要抓住老板的手。
看的镜头外的其他人都感同身受。
老板也是不忍，但也没有办法，他抓了一把钱塞到舒瑶手里。
“不行我们也是小本生意，你走吧，这些是你这些日子的工钱。”
舒瑶抓着零钱，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老板不忍再看重重关上闸门。
之后，她想起种种，忍不住发出令人心碎的哭声。
一声又一声。
在场的人都无不动容，直到副导喊了‘卡’大家才回过神。
就连沈月在一旁都看呆了，这跟舒瑶本人相差很大，根本不是一个人啊！
这……
这就是三连冠影后的实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