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双眸微微眯起，薄唇开启，“柳黎？”
自从上次在季家葬礼上见到过她，这段日子她还是第一回见她。
眼前的女人打扮的妩媚精致，与那日哭的像泪人的女人截然不同。
“你还记得我啊，那你记得有人为你死去了吗？”
柳黎眸中满是恨意，“有人还待在冰冷的地下，凭什么你还可以在这儿消遣。你有心吗陈可？”
许倾绝见陈可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惨白，她怼道，“你胡说什么呢，可可也是受害者好吧。倒是你你这么爱他怎么不跟着一起去死？”
柳黎：“你......”
顿了顿，她话锋一转，“最该死的人还没死，我为什么要死在她前面？”
她何曾不想随季星辰就这么去了，可那个害死他的罪魁祸首还好好活着，她怎么能就这么放过她？
她要她生生世世生活在忏悔之中。
“住口！”
许倾绝猛地站起来，一杯红酒就泼到了柳黎脸上，她身体气的发抖。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可可的抑郁症和焦虑症现在隐隐有复发的前兆，这个女人还用这么恶毒的话来刺激她。
她没有一巴掌呼她脸上，都已经算是克制了。
柳黎脸上狼狈不堪，可她依然笑着，“怎么被我说中的痛处恼羞成怒了？我说的有错吗？如果不是她星辰会死吗？就连我姑姑那么好的人也被她克死了，我劝你还是离她远点，免得有一天被她害死了。”
“哦，我忘了，她连自己的母亲都能克死，更别说养母了。”
本来她之前对陈可态度稍微好转点儿，可现在她觉得慕白薇季婉清利用她不是什么好东西，陈可却比她们更可恶。
她害死了她最爱的人。
往后她活着的每一时每一刻都是为了复仇，都是为了看她痛苦。
两人的对话落进陈可的耳朵，她慢条斯理的起身扬起手就狠狠给了柳黎一巴掌。
“我容忍你，不代表我能一直容忍你！”
清脆的巴掌声不大不小，柳黎捂着脸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震惊之后，她眼中划过一抹狠意，拽起一旁的酒瓶就朝着陈可脑袋砸去。
这么一砸不是人没了就是脑震荡。
陈可完全来不及反应，就在她以为她脑袋要开花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狠狠攥住了柳黎的手腕。酒瓶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柳小姐，你这一砸想过自己会承担什么后果吗？”陈星河沉声道。
陈可顺着声音看去，陈星河沉着脸，浑身散发着杀意，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陈星河。
所以他这是知道自己什么都知道索性什么都不装摊牌了？
柳黎面色大变，男女力量毕竟相差悬殊，陈星河又是个练家子，她有气发不出这会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倒流。
“呵呵，护花使者还真多啊，你给我放开！”
陈星河闻言，冷声道，“柳小姐这话还是不要在少爷面前说，否则你柳家大小姐的日子恐怕就要到头了。”
柳黎瞳孔缩了缩，“你是表哥的人？”
陈星河沉默，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柳黎了然，她双眼通红，挣脱开自己的手，在空中甩了甩，恶狠狠瞪着陈可，“你给我等着，我就看看表哥能护着你多久！”
许倾绝看不下去了，她挑眉，“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你表哥来了怕是你都要喊可可一声表嫂。”
柳黎怔住，“你什么意思？”
陈星河此时也开口，“柳小姐，少爷与陈小姐已经领证了。”
......领证。
表哥怎么会真的同这个女人领证，不可能。
柳黎幽幽望着陈可，表情像哭又像笑。她转头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柳黎边跑边哭，他那么爱她，她居然就这么和别的男人领证了。
她的爱人死了，可陈可却还有表哥宠她维护她，凭什么？
跑到街角边，她蹲下来紧紧抱住自己。几秒钟后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在她慕白薇还有季婉清的微信群里打字发了一条信息。
吧台。
沉默良久。
陈可忽然低笑了一声，“陈小姐？”
陈星河见状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最后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许倾绝知道其中的缘由，这会无声的陪在陈可身旁。
什么都不用做就胜过了所有的安慰。
陈可道，“是慕少让你来的吧。”
所有想问的化作一句简短的话。
陈星河低头道，“嗯，少夫人，少爷让我接你回家。”
看啊。
明明是他一声不响就走，却要求她必须在他眼皮底下。慕时楦还真行，真是可笑！
又望着这个曾经被她亲昵喊着哥哥的男人，很多种情绪一起涌上来，陈可心口钝痛。
她根本没有家人，现在她真的就是一个人了。
默了几秒。
陈可道，“走吧。”
许倾绝欲言又止，她转头叮嘱陈星河，“她今晚喝了些酒，请你照顾好她。”
陈星河一愣，“好。”
他在心里早就把陈可当成了自己妹妹，虽然他是有任务在身，可他终究是欺骗了她。
陈可上了陈星河的车，他熟稔的将车开到了山顶别墅。
陈可唇角又勾起一丝嘲讽，嘲讽慕时楦也嘲讽自己明明说了不要在意，可她还是做不到啊。
下车前，陈可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叫住了陈星河，她双眼通红，“为什么你不是我哥？”
陈星河上车的动作一顿，“抱歉。”
见她情绪有些不佳，他又说：“不过只要你想，依然可以叫我哥哥。”
话出陈可低头没有说话，陈星河只好开车离开。
陈可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冬夜的寒风吹动她海藻般的发。
她蹲在地上崩溃大哭。
哭的撕心裂肺。
方管家睡眠浅被什么声音吵醒，他来到前门院子前就看到哭的一塌糊涂的陈可。
他忙上前去问，“少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陈可抬眼看到方管家，忽然哭的更加凶狠了。
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轰然决堤，停不下来。
过了会儿，陈可起身擦干眼泪，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走回了卧室。
方管家看的触目惊心，因为陈可的眼神是没有焦距的。
望着陈可背影，他在原地着急的转了两圈后，将电话打给了慕时楦。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人接起。
方管家小心翼翼的问，“少爷，你和少夫人是不是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