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震脑海中咯噔一声。
这张脸他见过了无数遍。
阴郁、自卑、怯懦。
是他最常看见的神色。
但绝对没有哪一刻，让他心里发怵。
陈震顿时恼羞成怒，指着她的鼻子骂：“死娘炮，你脑子被驴踢了？敢这么和我说话？！”
话音刚落。
陈震发现面前的少年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笑容。
“乖，真听话。”
沙哑的嗓音，温柔得诡异的语调。
唇边笑容定格的瞬间，她眼底倏然透出一股狠戾。
陈震被她这诡异的笑容惊得头皮发麻。
“你……”
一个字才刚从嘴里蹦出来，下一秒，便被少年的动作生生截断，转变为一阵惨烈的嚎叫。
“啊！！！”
陈震身后的几双眼睛充满错愕，齐刷刷盯着她。
秦梳眨了眨眼，满脸无辜地松开了手。
陈震则捂着自己刚才指着她的那根食指，一边嚎叫，一边颤抖，痛得冷汗直流。
“真没用，”秦梳嗤笑了声，欣赏着他想哭又不敢哭出来的样子，掏了掏耳朵，“吵死人了。”
随后，她不再搭理扯着嗓子痛嚎的陈震，自顾自走到了洗漱台前。
抬起头，对上镜子中那张陌生恐怖的脸。
“……”
秦梳木着脸，额角抽了抽，还是忍不住，骂了声：“……草。”
这个字刚刚脱口而出。
自身体深处便猝不及防地涌现起一股强烈的酸涩情感，像催泪弹一样，袭向她的双眼。
秦梳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泪水冲刷到在脸上，刺激到了一些破了皮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
谁能告诉她，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偏偏这眼泪好像一时半会儿还止不住。
秦梳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忍不住骂道：“哭屁啊哭！”
沙哑的声音带着哽咽。
刚骂完，眼泪流得更欢了。
刚折了别人手指的少年站在镜子面前冷不丁哭了起来，还一面发了狠地擦眼泪，一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骂骂咧咧，哭哭啼啼，这画面简直诡异到不行。
这一回，包括陈震在内的所有男生都露出了惊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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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身体内那股催人泪下的力量消失，秦梳才终于把脸上那几层厚厚的粉，连同嘴上的口红彻底洗掉。
对着镜子，她一眼就看出脑袋上顶着的是假发。
粗糙又劣质的做工。
戴起来又丑又难受。
她一把扯了下来，露出了湿漉漉的乌黑短发。
洗掉了脸上的东西，摘掉了假发，秦梳才总算看清了“自己”此时的面目。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少地方都破了皮，一看就知道挨了不少揍。
不过撇开这些影响观感的伤口不看，其实这张脸生得很不错。
皮肤又白又光滑，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眸光流转间分外勾人，再加上鼻翘唇红，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可惜了，如果再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会更加迷人。
其实就在睁开眼的一瞬间，秦梳就感觉到了胸口那股紧绷的束缚感。
让她隐隐有些喘不过气来。